…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壮年人晒然一笑,安慰他道:“冯老汉,你不过是一个跑江湖卖艺的,官家人谁会那么无聊,这等天气跑出来与你为难?你放心吧,我们找你,不是叫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此去洛阳,你只要依照我们的吩咐好好做事,一定送你一场大富贵!”
这一行人,正是奉杨帆之命,护送精通幻术的江湖艺人往洛阳去的那些人,却因天威肆虐,阻了行程。冯老汉听了壮年人的话,脸色稍安,忙点点头道:“小老儿谨遵先生吩咐就是了!”
他看看外面,又面有难色地道:“只是这路实在是寸步难行,小老儿年纪大了,怕是折腾不来……”
壮年人道:“无妨,我已叫人去弄狗爬犁了,这小镇要歇脚也不易,咱们到了风陵渡再说,若是前方路程实在难行,咱们便在风陵渡歇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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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怀义手提马鞭,大步走出麟趾寺,脸色阴沉如水。
弘一和弘六一溜小跑地跟在他的后面,瞅着师父的脸色不敢言语。出了山门,扳鞍上马,薛怀义抓住马缰,这才狠狠地唾了一口,恶声骂道:“什么世外神仙、净光如来转世。也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力眼、腌臜货!我呸!”
一向善言的弘六张了张嘴,到底没敢接他的话。
河内老尼、什方道人还有胡人摩勒这三个神棍初识薛怀义时,对他礼敬有加,来往也极密切。后来三人渐渐知晓皇帝已经有了新宠,薛怀义早已不复当年威风,对薛怀义的态度登时大改,再不把他视若上宾。
薛怀义如今正在筹备上元佳节的会,只为讨得女皇欢心,重邀女皇宠幸。因此对这次会十分重视。这河内老尼是佛家弟子,又是极受皇帝宠信的人,薛怀义便想着邀她共攘盛举,籍以抬高这次会的身价。
谁料薛怀义自以为言之必允的事儿,却被河内老尼搪塞了回来。薛怀义并不傻。见此情景自然明白老尼前恭而后倨的原因,可他如今确实今非昔比,河内老尼还能时常进宫见到天子,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和女皇说句话了。
无奈之下,薛怀义只好携了重礼,这一次不是来请,而是来求了。看在那份厚礼的面上。河内老尼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只是对他的态度依旧没有改观,冷冷淡淡的,都懒得送他出门。
薛怀义一向最好脸面。偏偏现在丢的就是脸面,自然大为光火。薛怀义闷闷不乐地行了一阵,才嗡声嗡气地对弘一道:“回头派人去知会你十七弟一声,正月十五白马寺会。让他记得过来。”
弘一讪讪地道:“师傅,十七弟现在被贬官了。守在龙门山上种菜,他……”
薛怀义勃然大怒,抡起鞭子就抽了下去,破口大骂道:“混帐东西!你也要学那些嫌贫爱富的势利小人么?”
弘一吓得抱头鼠窜,连声分辩:“不不不,徒弟哪敢,徒弟是说,十七弟现如今守在龙门山上,职位又低,怕是由不得他自己作主,想走就走……”
薛怀义挥着鞭子追了上去,声如闷雷地道:“说到底,还不是嫌贫爱富!人啊人啊,人不如狗,那狗是畜牲,都没长着一副势利肠子,不管主人是贫是富,都不会嫌贫爱富,随了他人……”
薛怀义一路骂一路追了上去,一肚子闷气全撒在这个说错话的徒弟身上了。
弘六没精打采地跟在后面,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郁闷地想:“师傅圣宠难回,连十七弟都倒了血霉,我白马寺,怕是气数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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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和宫城的紧张氛围已经消失了,在政事堂连吃带住、担惊受怕十来天的众宰相也得以回家与家人团聚。
此时,武懿宗和来俊臣又来到武则天面前,虽然武则天笑容满面地再三说后宫相见不必行大礼,来俊臣还是规规矩矩地跪下去聆听圣训,那股子虔诚劲儿,弄得一旁的武懿宗都觉得自己站着不自在。
“你们做得很好!”
武则天笑容满面地道:“不但及时发现了他们谋反的迹象,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些乱党一网打尽。朕还担心这个年都过不好了呢。”
来俊臣忙叩首道:
第六百六十七章 锦衣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