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一瞧,果然是安德鲁。这家伙难掩满脸的兴奋说:“你们都在,那太好了。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
“告别?”仨人吃了一惊。这才一个礼拜,安德鲁这家伙就找到回欧洲的船了?
果然,安德鲁兴奋地说,因为邵北他们的货物几乎抽空了那些商人的口袋,所以不得不提前返回欧洲。这个时代来往欧亚大陆全靠帆船,而帆船必然受到季风的影响。大鼻子们四月开始乘着季风一路东行到达亚洲,八月份再装满了丝绸、瓷器、茶叶乘着季风返回欧洲。
要按照往年,这会儿依旧不剩什么船了。也就搭着葡萄牙人收留了一批小日本,从而惹怒了明朝,结果葡萄牙人被禁止去广州交易……听那副提举说,今年是甭想了,上头有意要打压打压这些洋夷。如果来年这些洋夷“识趣”,重开市舶也并非难事。
总而言之,一切赶巧了。不但让邵北一行几乎卖空了货,还让安德鲁找到了回欧洲的船。
“祝贺你,安德鲁男爵。”邵北礼貌地恭维了一下,随即眼珠一转,建议道:“不如一起用餐,就当为你送行了。”
“不,不不……邵,你实在太客气了。”
瞧邵北跟安德鲁说得热闹,游南哲好奇地问:“你们俩说什么呢?”
邵北回答:“没什么,安德鲁这家伙找到回欧洲的船了,马上就要走了。”随即撇了一眼身后苦着脸的肖白图,坏笑着说:“安德鲁说要我们为他送行……地点就在迎春楼了。”
正苦着脸瞧着裆部发愣的肖白图一听就炸了:“要去你们去,老子这辈子也不去那地方了!”
邵北与游南哲俩人又是一通爆笑,直笑得面前的安德鲁莫名其妙。
“邵,我不觉着有什么好笑的!”男爵先生板着脸,觉着自己又被轻视了。
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没法跟安德鲁解释。邵北只是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连连摆手,示意跟他没关系。
安德鲁瞧着恼火的肖白图,仔细一琢磨也想通了,随即耸耸肩,说:“随便吧……对了,我这次来除了告别,还要转达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澳门总督——塞希尔维拉,希望你们在上午十点前去见他……当然,越快越好。”
“澳门总督?”这一称谓让邵北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儿,撇撇嘴问:“找我们什么事儿?”
安德鲁耸耸肩:“我不知道,也许你可以直接问他。”
一个没有任何殖民权的殖民地总督要见自己,这让邵北有些一些不好的预感——要命的是他的预感通常很准。
不管怎么说,去还是要去的。这会儿可算是在人家地盘上,对方真要是耍流氓,他们就得全交代在这儿。那艘福船连门小炮都没有,对方要是狠下心,一通岸防炮砸过来就沉了。
这会儿时间还早,邵北三人收拾停当,而后在码头送别了“满载而归”的安德鲁,这才不紧不慢地去了总督府。
这总督府实在寒酸的可怜,说起来也就比老北京的四合院大不多少。卫兵通报了一声,不过一分钟,邵北便见到了总督。
塞希尔维拉,第六任葡澳总督,从1638年至今,他已经待在这个位置上整整五年了。要说这家伙可真够倒霉的,五年时间里有两年半被明朝来了个贸易封锁。这不能怪别人,谁叫这家伙极其愚蠢地参与了日本的天主教起义,又更愚蠢地把失败了的日本天主教残兵败将拉回了澳门。明朝倭寇之患就始终没消停过,这一帮舞刀弄剑的小日本一出现在澳门,明朝不紧张才怪呢。
塞希尔维拉似乎没兴趣与邵北客套,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要求。邵北此前一直在猜测是不是葡萄牙人眼红自己这帮人搜刮钱财太狠了,或者这么巨额的交易没有向葡澳上税,对方这才来找自己麻烦。而出乎预料的是,葡澳总督竟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我不管你究竟是向哪一方上的税,只有一个要求:把外面那些日本人统统拉走,马尼拉、巴达维亚总之随便什么地方都好!”总督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邵北疑惑着问。日本人?他对日本人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只是因为历史恩怨,也不单单是因为吃过日本人的亏……一
037顺手牵了三百只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