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至将临暮,选了块平坦的野地,刘昱传下令来,命驻营休息,明日继续前进。
除了曹幹曲以外,包括曹丰曲在内,都是只留下了部分的兵士,与老营的老弱妇孺们一同修筑营垒,而其余的兵士,皆在各曲一些军吏的带领下,离开选定的营地,涌去了邻近的乡里。
所去为何?却是无需多言,说的好听点,当然是为了“筹粮”,说的直白点,实即是去抢掠。
此地离朐县不很远,多半天的路程而已,力子都打下朐县至今已有两三日,这几天中,早有其它各部的义军相继来此“募过粮”了,登高远望,近处的几个村子可以收入眼底,无不残破景象。刘昱等曲的兵士能再去“募”到些什么?只怕是很难再“募”到值钱的物事了。
但三瓜两枣也是个瓜枣,且此攻海西,是刘昱部头次独攻一县,正是需要将士齐心之际,故而刘昱仍还是默许了各曲去邻近乡里“募粮”,便是抢不到多少东西,至少可以振奋下士气。
各曲都派人去了,唯独曹幹曲的兵士被曹幹尽数约束营中,不许往去。
好在曹幹曲的军吏、老兵们,如李顺、郭赦之、田屯等对曹幹都很信服,而曲中的新兵又则都是经过曹幹的严格选择加入进来的,其间并无轻侠、无赖、盗匪之类,在投到曹幹曲中前,都是老实巴交的贫寒农人,入到曹幹帐下后,曹幹待他们也都很公平,与他们吃同样的食物,和他们一同操练,有哪个兵卒头疼脑热的得个小病,曹幹更是会亲自请来戴医给与治疗,因是虽然不排除有羡慕别曲可以出外抢掠的,然对曹幹的此道命令,倒是无人敢於提出抗议。
天已渐热,行了一天的军,曹幹汗水淋淋,把衣服都浸湿了。
他把外袍脱掉,光着膀子,操起木锨,和兵士们一起拔掉杂草、平整士地。
日头西移,暮色悄临。
正忙活着,李顺拉了下他,说道:“小郎,你看那是不是刘从事?”
曹幹停下手上的活计,拄着木锨,抬起头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见到有十余人正离开营地,往东边而去。
这十余人中领头的那人,骑着匹黄色的骏马,其余众人俱披甲执械。
领头之人,可不就是刘昱,余下的那些人是他的亲兵。
李顺纳闷说道:“刚下令让咱筑营,他领着人出去,这是干啥去了?去打猎么?”
曹在哪里知道刘昱是干什么去?
他只望了一望,便就收回视线,弯腰拾起了块石头,丢到身边田屯背着的一个筐子里,笑道:“要能打到几只野鸡、野兔,刘从事肯定是会分给咱们些,晚上大兄不你就有肉吃了?”
李顺吧唧了吧唧嘴,回味似地说道:“好几条没吃住肉了!小郎,我都快忘了肉是啥味儿了。上回吃肉还是打朐县前,刘从事给咱了点牛肉,你让炖了炖,大家伙都分上了几口。朐县打下来,我寻思着咋也得犒赏下咱们吧?结果是一口肉汤都没给咱啊!”
“这次打朐县,立下头功的是李从事部,咱们无非就是摇旗呐喊,没出什么力,并且我听说,朐县所得的缴获,力大率分给谢禄了不少,剩下的没啥东西了,不给咱也没啥奇怪的。”
不是说造了反、起了事,就能天天大鱼大肉。
莫说曹幹曲的兵士,曹幹不许他们劫掠,日常所食多粗粮淡饭,即使是刘昱本曲、戴兰曲、孙卢曲等的兵士,同样是如此。——如力子都、董宪、刘昱这样的渠帅级别,自是另外再说。
两人说了几句话,继续埋头干活。
朐县已下,连及朐县县外,那些豪强地主们的庄园,也都已经被义军打掉,邻近周围现在没有强大的敌人,是以今日的筑营,刘昱、陈直要求的并不严格,没有命令挖掘壕沟、起筑营墙,只是叫各曲将地面平整一下,在选定的筑营区外插些树枝作为掩护,便即可以。
入夜前后,营区大致已经筑毕。
刘昱不知何时回来的,营区才大致筑毕,他的命令就又传到各曲,召曹幹等去他帐中吃饭。
曹幹与曹丰联袂到时,陈获、孙卢、戴兰已到,刘昱正在兴致勃勃地和陈直说话。
听了几句他两人说话,曹幹却才乃知他傍
第八十一章 宜当严令约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