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满屋金银,粮草成山,你看看他们穿的多好,那都是民脂民膏杀的就是他们,你公平党伪君子!便是想要抢夺这些东西,不分好处”
何文道:“穿得好的就是坏人?那世上大家都穿个破烂来杀人就行了!你说他们是恶人,他们做了什么恶?哪年哪月哪日做下的?苦主在哪里?这么多的死人,又是哪一位做下了恶事?是这老人做的,还是躺在外头十岁小姑娘做的!话不说清楚就杀人,你们就是强盗!这就不公平!”
“他们富成这样,外头的人都快饿死了,他们做的恶事,只要稍微打听,一定就有的,这都是摆在眼前的啊何先生,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外头的小姑娘也做了?”
“兵荒马乱岂能分得如此清楚啊”
“拿下!”
夜色之中又持续了一阵的混乱与骚动,豪族大院当中的火焰终于渐渐熄灭了,何文去看了看这些豪族家中储藏的粮食,又令士兵收敛遗体,之后才与这次一道过来的副手、亲随在外间大院里聚集。有人说起那些粮食,又提及外间的流民、饥荒,也有人说起这次的头领能约束流民不扰普通百姓,也还做得不错了,何文吃了些干粮,将手中的碗猛地摔在院子里的青砖上,一时间院落里鸦雀无声。
“你们之前住的哪个村子里、哪条街上都有泼皮无赖吧?”
他说道:“平时游手好闲,正事不做,有机会到这家那家去打打秋风,只要有不劳而获的好事情,准少不了的那种人。这种人不是杀人越货的悍匪,也不是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亡命徒,他们就在你们旁边过日子,只要能有点好处,他们找起理由和说法来,一套一套的……”
“这种泼皮有一个特征,如果你们是悍匪或者亡命徒,也许有一天你能发个家,泼皮永远不会发家,他们一辈子为的就是沾点便宜,他们心里一点规矩都没有……”
“今天你们打烂这个大院子,看一看全是金银,全是粮食,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你们再看看,哎,这些人穿得这么好,民脂民膏啊,我公平党,替天行道啊,你们放屁”
何文挥着手瞪着眼睛,喊了起来。
“这些人没有杀错的?杀错了怎么办?你们没有想过!因为杀错了也有理由!兵荒马乱谁不得附带杀几个老弱妇孺!做了事情找理由,谁找不到?但做了以后再找,你们就是指着占便宜的泼皮!一旦你们指着占这点便宜的时候,将来你们什么大事都做不了了。”
“想要做点大事,做点真事,你们的心里,就!得!有!规!矩!”
何文站在那院落当中,一字一顿。
火光在夜色里躁动,五月里,在一段时期内不断膨胀的公平党,开始出现内部的分化,并且开始产生更为成熟的纲领和行动准则。
与此同时,黄河北岸的大名府废墟当中,有一面黑色的旗帜静静地飘荡,这一刻,往北归返的女真东路大军屯兵黄河南岸,正在考虑妥善的过江策略。
从四月开始,一度龟缩于水泊梁山的华夏、光武两支军队开始分批次地从根据地里出来,与为了保障东路军北上归途的完颜昌部队产生了几次的摩擦,虽然这几次作战都是一触即收,但祝彪、王山月、刘承宗率领的几支部队都清晰地表现出了他们未来的作战意图:一旦女真军队准备渡河,他们绝不会放过袭扰这些渡口的机会。
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梁山的这几支部队都已经表现出了顽强的作战意志,女真东路军虽然声势浩大,但跟随着他们北上的数十万汉人俘虏却臃肿无比,这是东路军的弱点。一旦打开,将会遭遇的混乱局面,必然会使宗辅宗弼头疼无比。
但在争霸天下的层次上,头疼并不是多么严重的问题。
面对着梁山部队的果断,宗辅宗弼已经集结起了精锐部队,做好渡过黄河、展开大战的准备,与此同时,还有完颜昌、术列速率领数万部队从北面压来。这中间,完颜昌用兵绵密,术列速侵略如火,双方的用兵风格正好彼此呼应。于是五月中旬,多达数十万的东路军就要展开天罗地网,拔除掉北归途中这最后一颗钉子。
女真西路军失利、粘罕于汉中决战惨败的消息在这一刻也如同滚油一般泼在了黄河两岸的这片土地上。在黄
第九六三章 四海翻腾 云水怒(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