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贞洁,也不在乎礼教,他只是……越爱重她,就越不敢轻慢了她。他想着,世上所有正经的女子,都想要明媒正娶,洞房花烛,对女子来说,名分就是她们最大的保障。可殊不知,她既不在乎名分,也不想要保障,她恐怕是全天下姑娘里,最不正经的一个了。
不久前在此地的剑拔弩张如轻烟般散去,他们之间的气氛既似往常,又不似往常。调笑之中,始终有一根弦紧紧得绷着。
她失笑:“何必想那些虚无缥缈之事,及时行乐难道不好吗?”
她抚上他的伤处,将他的满腔疑虑堵住,问道:“还疼吗?”
他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最后只含笑望着她:“你既留在这里,那又怎会是虚无缥缈呢?”
她又沉默了,他的笑容在她的沉默中凝固,最后消失。他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还是不愿?你既然不愿意,这又是在做什么,既不下毒,又不嫁人,难不成是想上天吗?”
月池半晌方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两码事。”
他愠怒道:“可朕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月池不由莞尔:“就像你一样,既布置暗探防着我,又在千钧一发替我挡刀,怎么,你也有病吗?”
朱厚照一时语塞,他怒气冲冲道:“你直到今日,才知晓朕有病吗?”
月池挑挑眉:“也对,我早该想到,要不是脑子有病,又岂会看上我。”
“你!”他没有继续和她争执下去,而是冷冷道,“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李越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留在这里,总不至于是真的心有所动吧。”
他的话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而她望着他,却是一声苦笑。她道:“你娘来了,你又紧紧抓着我,我不能叫她再看到你背上的新伤,再出岔子,索性躺下来。她见到这种情景,觉得辣眼睛得紧,吓得马上跑了。”
朱厚照一愣,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刘瑾和杨玉那些人呢?”
月池摊手:“主力队伍,都被你娘以你的名义下令抓走了,目前内阁已然差人去清查他们的家产,找出同党。就等你醒来,一一处置。”
朱厚照一窒,他怒极反笑:“好啊,就这么一会儿,你真是将天都翻了一个个儿了!”自己躺在这儿,摘得干干净净,然后把他母后推出去。别说他昏着,就是他醒着,一时半会儿也按不住了。
月池扯了扯嘴角:“老娘娘是认定了我这个女婿,我也是为她分忧。”
朱厚照只觉眼冒金星:“狗屁女婿,你是儿媳妇!”
他胸口不住地起伏,又觉在此刻争这种事不大对劲。他忆起刚刚的情形,咬牙切齿道:“怎么,你就是怕将我活活气死了,所以给点儿甜头糊弄吗?”
月池久久凝视他,亦是不答反问:“你聪明绝顶,难道不明白,我选择做或不做的缘由吗?”
他一怔,他道:“我当然明白……只有到了生死一线的抉择,我们才能看到彼此的真意。可阿越,你做得太过了。”
他的语声沉沉,月池偏过头:“你不是也嫌弃他们。既然不中用,为何不索性换一批呢?”
朱厚照一哂:“换一批容易。可你要明白,你的所图,再换多少批人,也不顶用。”
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耳畔,他呢喃道:“你怎么能妄想去扭曲人性呢。人性本私,人性本恶,再换多少人,结果都是一样的。”
月池道:“这也是你这次的所悟吗?”
他读懂她语中的讽刺,却并没有恼怒,他仰头道:“是啊。朕想找出一批忠心之人,都不可得。你却是想找出一批背叛同袍之人,不是更是痴人说梦吗?”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儒家的爱民是为了什么,先将猪养肥了,再以钝刀子割肉,才不会无肉可吃。他们寒窗苦读几十年,绝大多数人,都只是为了完成由肉猪变成屠夫的转变。可你站出来了,你不仅要让屠夫把腹中的肉吐出来,还要催逼他们为猪谋福祉。是有一群傻子,愿意跟随你,可他们跟随你,是觉竭泽而渔不可取,他们只是想回归平衡,回归到肉猪尚能活命,屠夫盆满钵满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你已经疯了。可如若等他们发现,你背离了该有的立场
342 饶伊百计奈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