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真是看了好大一出戏,她皱起眉头,嘴角轻抽。真是好大一出戏啊。三魂丢了七魄的辰妃感觉自己一个人走在在无灯的长街,无尽的黑暗,没有墙壁也没有人。她失去了所有的东西,父母,家庭,那些回忆,一切的一切都消亡殆尽。好像有个大洞不断吞噬着自己心中的全部,直到一滴不剩。所有的东西同这天夜晚的硝烟一般消散。可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到底她还是嫁了,嫁给了一个永远不会去了解她,不会发现她已经心死的男人。皇帝已经不需要了解她的秘密。她现在是后妃;一个妾;一个嫁给灭国之人的亡国公主。辰妃起身向宫门走去,她站在宫里的院子中,抬头看着那块匾额:宵明殿;宵明为辰,可对连恨意都已浸泡到了无味道的她来说,夜晚又岂会明亮,辰光又如何抵达。她冷笑一声,只觉得讽刺。
夜风徐徐,水波晃动,涌月张开眼睛,一觉睡醒,再张眼已是百年。轻踩湖石,一跃出水;辰妃看着池水被风弄的荡漾,只见一个男子从池中跃出;涌月不知此处已属皇帝管辖,他的面前坐着一个寡淡的女人,浅青的纱衣,素白的内裙,两个肩膀和那纱衣轻轻接触,一双眼睛露着惊讶的目光;辰妃倒不是被那男子水中跃起的举动震惊到,毕竟世界上的事几乎已经激不起她的情绪了,她惊讶的却是那男子的眼睛,蓝灰色的瞳孔,像是蒙着一层水雾的雨季,她曾经见过那双眼睛,湿润、朦胧、柔和,而她现在只见得到皇帝那一滩寒如冰池的双目,她从没想过她可以再见到那双眼睛一次,从没有;涌月好像山岚一般轻柔的停在栏杆的大粗红色柱子上,一袭灰白素袍,仅袖口和袍边用灰蓝色绣着水潮纹的花样,面若冠玉,好像朝露般的清新,又好像下雨后的原野。
“姑娘好。”
“姑娘?你在喊我?”
“眼下便只有小生和姑娘二人,但若算上殿内帐中躺着的熟睡男子和殿外的侍女们,那也许是我喊错了也说不定。”
“你如何……”
“那男子身上有股龙气,大概是当朝皇帝吧。”涌月自顾自地说话,探头向昏暗的殿内看去;辰妃的话语梗在一半,她不知眼前这看着比她还小几岁的男人到底是何方人也,只一眼便能看到这么多;涌月目光汇聚在辰妃身上道:
“姑娘,啊不,娘娘是那皇帝的皇后?”
“我……本宫不过是个妃子。”
辰妃低头不语,片刻,又抬头看向涌月道:
“你到底是谁,私闯内宫,罪名可不小。”
“小生是妖啊。”
“妖?”
“是啊,我上次化成人形也有百年了,没想到这次歇脚的池子竟在娘娘的殿宇之内。”
“你说是妖,那便是吧……快走吧,若被人发现了,你会被杀头的。”
辰妃眼眸微垂,正欲转身离开;涌月盯着辰妃得背影,眼中亮着微光,嘴角上扬,喊住了她,
“娘娘可愿与小生离开?”
他发现了她的秘密。
辰妃的身影停在黑暗的边缘,月光从背后打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回答。
“百年有余,刚化为人形时只知离开故土,游历山河,现在到有些想家了。”
辰妃眉头略带抽搐,黑暗中,她看着昏睡在纱帐中的皇帝,几丝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她双眼一闭,脑海中却是涌月的那双眼睛。她本已失去一切,空洞的躯壳在这偌大的皇宫孤独行走;她本该封锁回忆,流淌的过去在她寂寥的脑中封封戴锁。可她没有办法拒绝那双眼睛。她转身走去,涌月蹲在她的面前伸出手臂;弦月当空,夜色如玄,她握住涌月的手掌被他带着跃起;她回头,黑暗的内宫在她的身下逐渐变小;她抬头,良夜的微风轻轻撩过嘴唇和鼻尖。
啊,今夜的风是杜鹃花香。
辰妃随着涌月踩星踏夜,薄云缥缈身侧,她的眼前是涌月清瘦的背影,涌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说着让她抬头看,辰妃仰头,明亮的月光照亮她的眼珠,浅褐的琥珀色瞳孔熠熠发光,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月亮好像近在咫尺,星子像一颗颗的珍珠扩散在深蓝色的夜幕,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轻盈,风穿过她的指尖,她能感受到从远方随风吹来的尘土,自然的味道萦绕在四
自由星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