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这胆色,真是亘古未有,荆轲、专诸、要离,在你跟前都黯然无光,可是这般英雄胆色,现在你却只能身戴重镣,受着最低贱狱卒的喝斥,受着这些常人难以忍耐的酷刑,为什么你不能当大爷呢?让刑部的这些人把你大爷侍候着!你反正也是一死,与其死得这样窝囊,不如死得轰轰烈烈!这么大的事,青史上肯定也有记载,您刺驾时雄心万丈,现在却有如蝼蚁,您自个不觉着差别太大吗?”
那刺客有些愣,两眼呆呆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隔壁,六部九卿各大人却差点炸了锅。
“您活着就是一枭雄,这死了,也要当个鬼雄,死也要死得壮烈,死得体面,兄弟,我就想说一句话,你反正是活不了了,为嘛这么憋屈?拿出气魄来,让刑部的人拿你当大爷,比亲大爷还亲,你就拿他们当孙子,比干孙子还贱!”
科尔昆痛苦的揪揪自己的胡须,眼前一阵糊糊,不分东南西北了。
前堂的声音仍在回荡,“你要最好的酒,大内的满殿香、莲花白,只要你想要,他们都会象孙子似的给你送过来!你要最好的菜,隆丰堂,聚寿堂,燕寿堂……什么红烧熊掌、葱烧海参、黄烧大排翅,只要你想吃,他们都会象儿子似的绝无二话!还有,您是读书人呐,也不能这样没声没响地就走了吧?绝命诗,肯定也要做一首,留传后世,对吧?”
那刺客的脸慢慢地由苍白变为潮红,又渐渐变为通红,等肃文说到最后,他几乎有些疯癫了,双手颤抖着,手上的镣拷不断发出阵阵声响。
“说吧,您想要哪个堂子的菜?在这刑部大牢里吃堂子,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史书也得浓墨重彩记上这一笔,还是那句话,只要您一句话,那帮子鸟官还不得乖乖送上来!”肃文道。
“好,那就叫庆和堂的菜,以前没捞着吃。”刺客爽快道。
噢,肃文心里一动,昨儿詹士谢图刚说了,庆和堂可是内务府的官儿经常宴饮的地儿,难道他与内务府有勾连?
“你,很对我的脾气,你要什么,我请客,不就是说几句口供吗?”那刺客上路了。
“八大堂爷早吃腻了,你别这样看着我,还真不是当官儿的时候吃的,爷当混混的时候就吃得不稀罕吃喽!”肃文笑道,“来人啊,庆和堂的席面,六十两银子一桌的!再给我弄俩韭菜包子就着茅台酒,嗯,爷我好这一口!”他看看刺客,“都是跟着你沾光!”
隔壁众人的眼珠子已是掉了一地,那提牢厅郎中怒目而视这大堂上不着调的审案官和不着调的刺客,手按腰刀不肯离去。
“怎么着,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我怎么进的宫吗?”刺客兴奋地以手拍地,随着铁链作响,大声道,“还不快去,没眼力价的东西!”
提牢厅的郎中看看隔壁露出半边脸来的科尔昆,科尔昆的手挥得比风扇转得还快,提牢厅的郎中总算明白过来,自家大人这是催着他快去办哪!
“来呀,把我的酒拿上来。”肃文高喊一声,待酒坛拿到跟前,“啪啪”两声,他摔碎了瓷碗,“用碗喝不痛快,用坛子!”
那刺客一把接过酒坛,喝了大一口,眼睛赤红地盯着肃文,“好酒!成,冲着这一坛酒,我,就给你换换顶子!”
“成,那谢谢您呐,”肃文笑道,背后手一动作,示意隔壁的书吏记录,“您怎么称呼?”
“陈德。”
“哪里人氏?”
“直隶永平府人氏。”
“现住哪里?”
“东华门外小甜水井旁。”
“作何职业?”
“先后在侍卫绷武布家、兵部笔帖式庆臣家、内务府笔帖式于兴家、内务府包衣管领达常索家做仆役。”
“案发前在何处?”
“在内务府管领达常索家。”
“怎么到的顺贞门?”
“进东华门,出东四牌楼门,从西夹道走到神武门,跟着达大人经常进宫,我有腰牌。”
……
“为何进宫刺驾?”
“因达常索在八大胡同喝花酒丢了官职,连带我也被辞退,我乃一介读书人,投亲靠友,受人接济,几次搬家,又找不到差事,且达索常他素来待我不薄,百般无望后动了替
第55章 拿你当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