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医院计划执行手术。钱我来付,程瑛,你是我的妻子,二十多年来你一直支持我的工作,我是优抚科长,不能眼睁着看着病魔夺去一名一等伤残军人的生命,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还有我们不仅是同乡、同学、更是同志。”
程瑛为难地:“这是盛凡的学费哇。”
盛春天斩钉截铁地说:“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还是救命要紧,盛凡的学费推后考虑。”
程瑛回头向我夫妻看去,只见我二人都以失以营求的目光向她期待地望着,她没有多想,慢慢地点了点头,说:“老盛,我理解你,也支持你。”
张珍动情地哭了:“谢谢大姐,谢谢大姐。”
张珍说到这里腿一软,双膝跪下哭道:“我的好姐姐。”
程瑛义然地双手挽起张珍,也是二目泪光莹莹,她拍了拍张珍的衣袖道:“妹妹我和你都是个女人,都是军人的妻子,我大学毕业就嫁给了老盛,当时他所在的部队在西藏,从他当连长、副营长、营长,我们夫妻就像天上的牛郎织女,每年相逢七月七,见上一面又是多么不易,好不容易盼到了他转了业,来县民政局工作,我们夫妻仍然是……他的心中只有烈属,军属,转业复退的老兵,还有你们伤残军人,哪一个年,哪一个节他陪俺娘儿仨新新鲜鲜地过过,现在就是晚上十点钟了,一年一个春节,大年初一哪,我们还没有吃年饭哇,整了一些菜我已回锅热了三遍。”
有诗为赞:
知民知党不知家,忘我精神实可夸。
如此干部只恨少,能为国家添锦花。
我感慨地:“大姐,您是好人,盛科长也是好人,好官。”
我说到这里呜呜地哭了起来,盛春天取出手帕为我轻轻地擦拭着眼泪。
张珍道:"郭四放、戚满堂同样也是茅草山人,却是另一番模样。”
我怒道:“这是从茅草山的茅草中爬出来的两条毒蛇。
第二天,盛春天伏在桌前,心情是那么沉重,愤然而又忿然地书写着一封信,程瑛从内室走来去夺盛春天已写好的信,忿然道:“盛春天,盛春天,我的老祖宗,这个蚂蜂窝捅不得啊,县政府的决定,你敢去顶抗,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盛春天毅然地夺回这封信道:“外国人敢去弹劾总统,县政府胆敢于党中央去分庭抗礼,我就不敢向党中央写信,请求拨乱扳正。”
程瑛忧心忡忡地说:“你要遭到报复的。”
盛春天仍是坚定地:“大不了革职查办,开除党籍,如果公费执行了这一错误决定,不足三年,全县四百二十八名二等乙级以上 伤残军人就所剩无几了,凭什么,他们就斗胆包天,篡改中央政策。”
这时盛凡走进屋来她道:“爸做得对,是党中央大,还是我们县委大,土政策取代党的政策路线,应当全力遏制。”
程瑛怒道:“死丫头,你就跟着你这个倒霉的爹学吧,二十多年升了半级。”
盛凡:“半级?”
程瑛:“从民政局优抚科副科长升到科长,不是半级还能是多少?”
盛春天哈哈大笑道:“是啊,头发白了,我还是这么大的官,我却干得稳,干的快活,当官不为民出苦,不如在家卖红薯,芝麻官再小,只要心有百姓,再小的官也能赢得百姓的称赞,多少老同志都说我盛春天是个好人,我就要做这样的好人,做一辈子的好人,我小的时候茅草山的乡亲叫我是傻蛋,现在许许多多的人叫我是好人,这是对我褒奖,我知足了,死而无怨。”
盛春天说过忿然坚定地走出室去。盛春天将手中的信投进信箱。
数日后,盛春天来到局长办公室,轻轻地敲了几下局长办公室的门。从内传来局长戚满堂的问话:“是谁?”
盛春天回答:“我,盛春天。”
“进来。”戚满堂在室内冷冷而道。盛春天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戚满堂坐在办公桌前,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盛春天走进办公室。
盛春天问:“局长,找我还有事?”
戚满堂一声冷笑道:“有件事我要通知你。”
盛春天问:“什么事?”
戚满堂道:“你自己做的事,你盛春天是条好汉,有能耐,有胆量……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