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珠玉堆满屋。
秀色可餐的美人坐在笼子里瑟瑟发抖。
一地的鸡骨头,把好好的雪白的貂皮毯子染出一层油亮的光。
酒坛子碎了一个,酒气扑面而来,整个房间里充满了让人沉醉又让人害怕的。
金翅跪在门口,身上背着一副重重的枷锁,满头大汗,目光麻木。
他和那日与方若华对峙时比,瘦了不知多少,好好一个壮汉,竟有一点形销骨立。
那日那个军师模样的斯文人,就蹲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个鸡腿,到是没有入口,只是反反复复地在手里看它,到像是在看个稀罕物件。
“哈哈哈,我就说老二已经老了,咱们龙王岛纵横江湖数十年,难道还怕个小娘们儿!”
“这不算完,他奶奶的,六哥、七哥的仇,咱们慢慢跟那小娘们儿算。”
“七哥活了二十九年,还没个婆娘,现在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也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伺候,不如就把小娘们给弄来,宰了她给七哥陪葬。”
“我看好,以七哥的功夫,要不是对那女人动了色心,岂能就这么栽了。”
“……”
一群人穿着龙王岛的人惯常喜欢穿的短打衣裳,吐沫横飞,酒水四溅。
金翅低下头,几乎已经认不出后面那是他曾经连鞋子脏了,都要认认真真洗干净,才舍得踩进去的议事堂。
里面那些人,明明穿着的是他曾经只要看一眼,心里就踏实的衣服,可是现在,他却只感到遍体生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绝望。
金翅脑子里乱作一团,拼命去想——为什么他的龙王岛会变成眼下这副样子,这真的还是他的龙王岛吗?
二哥不过是提出要恢复旧制,要整顿风气,那些发了誓同生死共富贵的兄弟们,就把二哥药翻了关进了水牢。
那水牢以前是用来惩治叛徒的地方。
兄弟们提起这个地方,都觉得恶心。
他们却用来关了二哥。
金翅低下头,心如刀绞:“悔不该……”
悔不该下手顾忌重重,悔不该听二哥的话,担心龙王岛分崩离析。
金翅在伤感,难受也悲哀。屋子里圆桌旁,喝得满面通红,兴致高昂的这些人,却是连看也懒得看外头的他一眼。
唯独为首的那个,没有参与这些狂欢,到是静静地看着金翅,嘲讽一笑。
“传统?规矩?呵。”
这位首领坐在圆桌靠窗位置,他前半面秃顶,只剩下后面一绺头发,三十七八岁,人到中年,腰里别着一根朱红色的长棍,右手食指和中指少了半截。
样貌看着似乎很粗鲁,但是其实有一种特别忠厚的脸,前提是不看他那双眼睛,常人若是看着他那双眼睛时间久了,晚上说不定会做噩梦。
这人左手搂着个低眉顺眼的女人,右手拿着酒慢慢喝,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倚着窗户冲金翅喊了一嗓子:“小子,你还不够大,不知道这些玩意的好处。”
他摸了摸桌子上大块的金元宝。
“有这东西,我们能吃香的喝辣的,能睡最美的女人,能让别人跪下来叫你爷爷。”
金翅低下头不应声。
那人又笑:“我问你,我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出去打家劫舍,甚至必要的时候和朝廷也要作对,说不定哪一天就人头落地,为的是什么?”
“反正我为的不是回了家,钱还不能乱花,还要拿出去一多半,去养活后山后岛上那帮子废物,那群没胆的怂货,没用的东西死了也活该。”
金翅猛地回头:“后山后岛上住着的,有金家村的老少爷们,有刘家村的父老乡亲,有为了龙王岛受伤流血的弟兄……我们将来,说不定也要去后山养老。”
吆五喝六,喝酒吃肉的一群土匪,默默地停下来,抬头看金翅和他们老大说话。
顶着半个秃头的中年汉子,却是大声笑出声:“你个傻子,什么父老乡亲不父老乡亲的,都落草为寇了,还想着什么乡亲?”
“我只知道一件事,当土匪,只有够强才能抢到最好的货,只有够强,才能获取最好的享受,我的钱,是爷爷我一刀一枪打下来的,这龙王岛的半壁江山上,他妈
第六百八十六章 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