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有一块褐色的印记,的确是同一个人,他握着她的腿,心跳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珊瑚闭着眼睛,感觉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腿,臀部,却很久没等来那一下。
她没说话也没动弹,过了一会,温长亭将她翻过身来,不发一言,紧紧搂住。
他身上携带的凉气侵入珊瑚体内,过了一会,珊瑚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推开温长亭,拿一件厚袄子裹了身,隔了几尺开外瞧他。
温长亭看了她半晌,心情沉重了站了起来,他没做一句解释,挪了步,准备离去。珊瑚注视着他背影,他走到门口处,珊瑚在后面声音不高不低的追了一句:“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温长亭回过头:“我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吗?”
他又讶异:“你还准备跟他在一起?”
珊瑚不出声,温长亭看着她这幅又倔又硬的样子,一股怒火从心里升腾起来。他道:“他何时在意你,把你当成人了?你吃这么大的亏,他何时想起来看你一眼?你还惦记他,你这是自甘下贱。你爹娘要是在,看到你这个不堪的样子,一定会后悔生养了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样。”
珊瑚声音冷冷的:“我要是有个好爹娘,怎么会重病在身,还被你闯进屋子里来,听你在我家里骂我自甘下贱。我要是有爹娘护着,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让人将你乱棍打出去。”
温长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
珊瑚呵斥道:“滚出去。”
她情绪激动,胸中气血翻腾,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我爱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喜欢找谁就找谁,轮的到你来教训我,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容忍你在我房中撒野才是自甘下贱,玉牒,把他给我赶出去,谁让你将外面的野狗放进来的!”
温长亭听到这句,气的拂袖离去了。
珊瑚扑倒在床上,手攥的紧紧的,恨的咬牙切齿。她心中想,口中说着在意我,其实也跟那些人一样,他这么通情达理,不知道人各有志吗?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何以在他嘴里就成了自甘下贱。无非就是因为我的身份低微卑贱罢了。
这样一想,她就毫不留恋这个人了。
李势不爱她,那又怎么样呢?她从来就没有稀罕过他的爱,她从来就没看上过那个玩意儿。
珊瑚感到很孤独,很寂寞,没有人懂她的心情,没有人理解她。自从李元蚌死去之后,唯一理解她的人也没有了。温长亭,他表面上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却用自甘下贱这个词来评价她。
这世上最让她痛恨的东西就是下贱。
因为他身份高贵,我身份低贱,他不爱我,我想要他,所以我就下贱了吗?我还爱钱,钱也不爱我,那我爱钱就是下贱?我还爱一只猫,一条狗,一件首饰,一件衣裳。猫、狗,首饰,衣裳,这些东西也不爱我,但我还是爱它们。
她的思想里自有一套体系,能够自圆其说,在别人眼里,那大概可以叫做顽固,但认为她顽固的人都被她定义为凡俗,凡俗人的意见,她自然是不必要去理会的。这么一思想,她就心平气和且心安理得起来,认为温长亭不可理喻。
不过她和温长亭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过了两天,温长亭又来见她,跟她道歉,说了一席恳切的话。两人心思虽未达成一致,却也没酿成仇人,关系如旧,不冷不热。
珊瑚闭门谢客,只是养病。她对自己的身体非常呵护,万万不愿因为生病损伤了容貌,或者因为忧愁耗损了身体,落下病根。因此她整日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问,只管把这身体养好。这日她乘着马车出去赏雪,带回来一个会耍皮影戏的班子。
一个老头带着两个十二三的孩子。老头老的精明,又殷勤又会说好听的话,两个孩子倒是长的水葱似的,一对双胞胎,非常漂亮喜人。哥哥聪明胆大,弟弟文秀乖巧,都姓柳,珊瑚分别叫他们大柳儿,小柳儿。柳家兄弟在高家住下来,天天给她唱皮影戏,没事的时候跟大家一起玩。
第35章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