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大逆不道。而是冷静地从个人利益和民族大义出发,全面审慎地思考了一下。
然后他很快意识到,如今已是建安年间,再想白手起家已经有些晚了。
另一方面,就算不晚,他也得掂量篡汉的深远影响。
他前世读史,就思考过一个问题:为什么魏晋六朝和五代两宋改朝换代那么快、地方割据那么多呢?
后来他自己想到了一个见解:一个政权的统治合法性来源是否足够稀缺、得国是否正,对于长期稳定非常重要。
如果一个政权在建立的过程中有征服异族、反抗外敌之功,或者是解救了拥有文化优势的主体民族。
那么它就更容易让天下人忍受其统治,不太需要提心吊胆、去残害忠良自废武功。
而如果仅仅仗着拳头大,肆意给皇帝换个姓,别无其他功德。那就把统治合法的稀缺性搞烂了,变成了“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
曹丕和朱温就没琢磨明白这个问题,此后数百年篡逆割据、内战之风愈演愈烈。
所以,不是不能改朝换代。
而是改朝换代必须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和理由,让后人难以模仿,才能既确保民族利益最大化,自己也能坐得长久。
否则驾驭不住局面还强行篡,最后搞成二世而亡全族灭门,那还不如不上位呢。
诸葛瑾如今正站在“华夏第一段连环篡夺期”的起点前,他还不想亲手打开潘多拉魔盒。
相信历史上他二弟诸葛亮的人生选择,除了“士为知己者死”以外,应该也想到了这一层。毕竟诸葛亮的智商摆在那里,很难想象诸葛亮的追求纯粹只是为了“安汉兴刘”。
当然,还有一点必须说清楚,诸葛瑾作为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他内心的上述忌惮,只是针对军阀和权臣篡逆带来的连锁反应,但他并不介意农民起义。
因为他知道,农民起义不会导致信任和社会组织方式崩坏。
农民本来就未食朝廷俸禄,不存在效忠义务,真活不下去就干一票呗,那只是纯粹的利益再洗牌,死活各凭本事。
就在诸葛瑾即将想明白这个道理时,屋外一阵雷声大作,随后暴雨骤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连忙穿好衣履,信步走到屋檐下,仰天看着电光,忽然心中一动:
自己穿越之前,不就是愤懑作诗、被雷劈了么。既如此,如今心中还有几丝委决不下,那就再写一首,权当问天买卦、求个安心好了。
“也罢,若天意不需我再造炎汉,此诗写就之时,请降雷助我回现代。若无雷可降,就当是天意望我辅汉了。”
诸葛瑾心中默念,思索一番,随后笔走龙蛇:
“帝王如奸夫,天下似妇孺。
秦隋不知悯,一味先折辱。
慨然遭反杀,方始恤民苦。
汉唐初慎微,谈情而后入。
同居六七世,情疲复用侮。
天下不堪虐,联姘杀亲夫。
亲夫既可杀,姘者义更无。
魏晋宋齐梁,赵郭刘石朱。
二三四五婚,一一尽可夫。
唯有遭外敌,亡天下重铸。
民族再融合,赤子心如初。
故仅汉唐明,偶得久眷顾。”
写到后来,墨水渐尽,笔画已处处飞白,似乎在泣诉后世累计千年的分裂内战疾苦。
诸葛瑾仍强行运笔,一气呵成。写完往油灯上一丢,焚稿祭天,闭目养神。
须臾,滚滚之声由远及近。
“难道真等来了天雷?”诸葛瑾倏然睁眼,想要确认。
但下一秒,声音行至院门便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拍门叫嚷:“子瑜先生!主公有要事请教、恳请过府一叙。”
诸葛瑾一愣,这才莞尔,原来错把马蹄当成了雷声。
看来天意也在恳求他再造炎汉了。
他亲自过去开门,门外的孙乾慌忙作了个天揖,告罪道:“有扰先生清梦!实在惭愧!请先生速速上车!”
诸葛瑾还没开口,内屋的
第3章 帝王如奸夫,天下似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