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在操场打球的时候他在旁边看一会儿,在活动室的时候他偶尔也看,老是皱着眉头又不说话,所以大家也被搞得火大,觉得这样一个刚进来的家伙怎么嚣张成这样,不过一开始如果有人跑过去说话试探他,他的态度倒也是很好,笑起来很和善的样子,对谁都很恭敬,有人跟他要钱,他身上有,也拿出来了……”
“他总是这样的……”灵静插一句嘴。
那福哥看她一眼,有些不以为然:“既然谁也不清楚他的底细,他又给钱,所以一开始没什么人动他,我那个时候在里面已经蹲了八年,大大小小也算个龙头,监狱里面吧,也有势力范围的,出来以后想起来那种事情真的很蠢……他反正从进来后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皱眉和发呆,有一次去打热水的时候看见他,走着走着就站在那里发呆,过了很久才动……”
“……他是特例啊,没被教训过,又老是看着别人发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几个龙头一合计,是不是要按照惯例教他点规矩,他如果真的有关系,我们也可以从他那里弄到一些好处……不过后来发生那件事情不是因为这个,他得罪了监狱里的一个教官……”
“姓杨的,人长得很牛高马大,喜欢喝酒,也打人,脾气很差。不过在那种地方也只有这种人才能罩得住,他自己有一套规矩,最不喜欢的大概就是什么人以为自己很特殊,大概是十月下旬的时候就传出他看那个小子不怎么顺眼的消息,然后……那天是十一月四号,我记得很清楚,阴天,隔壁一个我们叫烂尾陈的首先叫小弟动的手,他跟那个杨教官的关系不错,也不知道是纯粹为了巴结还是杨教官故意交待他的……”
“下午的时间,大家在放风,他在旁边看人打篮球,然后往回去的方向走,我们就看见烂尾陈的几个小弟把他给堵住了,这样的事情在里面是很常见的,既然大家不住在一起,当然是借放风的时间修理他……打了他一巴掌,他没还手,然后有人踢了他一脚,他也没什么反应,我旁边一个小弟还说他是被吓傻了,因为一般人就算不敢还手多少也有点动作。那个烂尾陈下手就比较狠,提着根木棒一棒就敲在他后脑上……”那福哥拍了拍脖子稍上一点的位置,“然后我们看见他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他说到这里,旁边在默默听着的灵静身子颤了颤:“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还用说,那种地方,又有教官撑腰,只要不死人,关系就不大。我那时候隔得远,呵……他被人敲中的时候后脑勺啊,可是我居然没注意,他当时一只手捂着的是前额,后面那一下他根本没反应的……很远的地方我们看见那杨教官也在看着,烂尾陈照着地上用力打了他几棒,然后把木棒交给旁边的小弟,大大小小也算是一回事,总得有人扛的,一帮小弟围着拳打脚踢的时候,他从里面挤出来,还笑着跟我们挥了挥手,然后就有一个人从他背后飞了出来,至少飞出了四五米远……”
他摩挲着自己的手臂。
“当时还以为他被打了之后扔出来了呢,看看才发现不是,然后人群里又有两个人倒下了,他捂着自己的额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开始还手。那烂尾陈叫了一声打死他。我和周围的几个老大马上叫了自己的人过去,现在想起来,当时真是……”
“没办法啊,他是新来的,不教训他一下大家怎么会有面子……没人看出他很能打,但监狱里,能打又怎么样,人多了总要打到你怕为止,所以大家的命令都下得很快,赶快就围过去了,一方面不让其他教官看到里面的事情,另一方面,这次肯定要把他打趴下,否则以后大家都没法混了……倒下二十多个的时候才发现事情真的不对了,但是已经失控了……”
“没见过那样的人,听都没听说过,随手一下人就飞出去了,他长得也不高大,当时捂着个额头,一边随便打人一边往前走,看起来就像是鬼魂一样,没什么人能挡他一下,当时我们中间有个叫阿元的,两米多高,身材又结实,你用铁棒打他他都没什么事的,最能打的就是他,挨了一拳飞出去整个人就像是散了一样,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一脚踢飞了四五米,四百多斤的人啊……刀也没用,后来那杨教官第一个跑过来,枪也没用,开了两枪,那根本就是能看见,随便侧一下身体就躲过去,一巴掌拍得人飞出去,那姓杨的教官整个人贴在三米
第四三一节 乌河岭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