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还没能从老爷忽然过世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吧。
再或者,是觉得这水晶一样的药丸好看的紧,想再多看两眼……?
——阿禄看着韩呈机将盒中的药丸取出,放在两指间仔细观看的情形,做出了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猜想……
同人不同命的彭洛今,却有着同阿禄南辕北辙的想法,他只当是韩呈机不放心,忙解释道:“少爷尽管放心,这解药我已亲自试过,于人体并无任何妨碍。少爷……!”话至最后,却忽然转变为了低呼声。
阿禄也惊的赫然瞪大了眼睛,却已经忘记了发声。
只见在韩呈机的使力下,那淡紫色的透明药丸,正在逐渐的被碾碎——
“少爷这万万不可!”阿禄醒过神来,慌乱之下甚至顾不上主仆之别,连忙上前欲阻拦,却在这冲上前的间隙里,眼睁睁看着韩呈机一点点将手指间的药末洒进了面前精致的鱼盆中。
鱼儿只当是主人投喂的食物,迅速的一拥而上,却在接触到那些颜色漂亮的粉末之时,飞快地游离开来。
“少爷……!”阿禄失声喊道,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逐渐被稀释的药沫将鱼盆中的水染成了浅紫色。
彭洛今除了最开始因过度错愕而出现的短暂失态之外,此刻已然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思索却愈发的深了。
悄悄拿余光打量了韩呈机,却只得了一张异常冰冷的脸庞。
彭洛今眉头一抖。
少爷去正芝院的这几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爷,这解药可是给阿樱的……”阿禄急的不行,顾不上去思考这是不是一个下人该说的话。
他只知道阿樱现在等着解药救命。而就在方才,少爷亲自将这解药给毁了!
完了,少爷该不是因为老爷忽然离世的缘故,从而患上了失心疯吧……!
平时也没看出来少爷是这么一个……感性的人啊?阿禄欲哭无泪的想着。
“出去。”韩呈机面色平静的吐出了两个字来。
“可是少爷,阿樱她……”
韩呈机微皱眉头,打断了阿禄的话,再次道:“出去——”
“……”
阿禄心知这是韩呈机所能容忍的极限。且解药已毁。多说也是无益,只能面色复杂的退出了房间而去。
阿禄来至门外,备感手足无措。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说少爷向来让人猜不透,但情绪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像今日这般善变还是头一次。
仿佛……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少爷肯定是因为老爷的事情一时没能缓过心神来,所以才做出了这么欠考虑的行为——…
但是如果阿樱真的有了三长两短……且不谈少爷日后是否会后悔。单说他自己,都会觉得愧疚非常——
倘若真的没有法子还且罢了。可现如今已有了配制解药的方法,若还眼睁睁的看着阿樱就这么离去,那岂不是成了见死不救吗?
主子的心思他猜不透,但他自己一直亦是将江樱当作了很好的朋友来看待的——
不行。他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樱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阿禄心急如焚间,眼前忽然闪过方才他去寻彭洛今之时。桌上摆放着的那些形形色色的药材——
想来那些就是彭大夫用来配制解药所用的药材……
因为忽然看到了莫大的希望的缘故,阿禄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可也就片刻的功夫。便又重新蔫了下去——他不懂医药,而彭大夫又不可能忤逆少爷的意思帮他再次配制解药……所以纵然他能将所需的药材全部搞到手,也断然没可能配的出解药。
这种万事俱备却偏偏找不到东风的感觉可真不怎么好啊……少年人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总不能将这些药材全熬了给阿樱喝下去吧?
不行不行,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虽然只是心理活动,但阿禄的头仍旧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对了……!
就在这时,阿禄脑海里忽然呈现了一张‘
191: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