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龙岗教导师阵地正北四公里,崇贤乡,李家祠堂。
军容严谨的滇军上校旅长张朝振快步走出祠堂正堂大门,来到院子里,仰头望天,足足看了两分多钟,又匆匆进入宽阔的正堂,对围在两张大供桌周围的团营长们沉声说道:
“原定攻击计划暂停,入夜时分必定有雨,我军各部弟兄地形不熟,又没有进行过夜战的训练,只能收兵回营,扎紧篱笆,布置好明哨、暗哨和隐蔽的火力点,严防共军的骚扰和冷枪冷炮!”
十余名军官一片凛然,纷纷站挺腰板,点头称是。
张朝振环视一圈:“为稳妥起见,炮连后撤至乡公所北面的大晒坪,由警卫连负责炮连的安全工作,除参谋长和三位团长之外,其余各位立即返回各部,抓紧时间埋锅做饭,建立防御。”
“遵命!”
十余名副团长和营长迅速离去。
张朝振悄悄松开风纪扣,示意自己的参谋长和三位团长坐下来说话:“目前看来,对面的共军不止一个营,而是一个团。”
“从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共军选择的防御阵地非常好,正好恰在两条小河交汇的南岸高地上,只有一条五米宽的道路沿着西面的山脚,绕过共军所在的阵地五龙岗,通向南面的兴国县城。”
“受地形所困,我们不能通过西面的山腰向前挺进,唯独东面的缓坡可供我军快速冲锋,可那片相对开阔的缓坡距离五龙岗不到五百米,完全处于共军的机枪打击范围之内真是伤脑筋啊!”
三十五岁的参谋长陆定川随声附和:“共军的重机枪火力点多达六个,再加上十挺以上的轻机枪,大大出乎我们之前的预料。”
“可以肯定,我们面对的是共军教导师三个主力团中的一个,而且共军的火力点布置得非常巧妙,基本封锁了阵地前方两平方公里的扇形区域,所以我们必须将火炮前移,对共军的五龙岗阵地和火力点实施炮击,才能掩护两个步兵团沿着阵地两侧发起强攻。”
“必须要注意综合方方面面的消息,共军教导师似乎拥有不少迫击炮。”年轻英武的一团长提醒道。
张朝振略作考虑:“共军的迫击炮数量应该不多,炮弹更为有限根据朱军长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情报分析,西面的第二师和我们一样,遇到了共军一个团以上的兵力阻击。”
“另外,共军教导师的一个主力团目前仍驻守在赣县东面的江口镇,防备杨池生将军部从江口北上,攻击兴国,另有一个主力团滞留于都,或者已经赶赴我三十九军第一师兵锋所指的宁都城。”
“如此算起来,起码有四个团了!”
身材魁梧的三团长好奇地问道:“我们面对的共军教导师到底拥有多少兵力?”
张朝振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坚持认为,共军教导师不止拥有三个团的兵力。”
“杨池生将军在赣县沦陷、退守赣州的时候通电全国,声称共军总兵力高达三万嘿嘿!我们都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弯弯道,其实哪怕加上湘赣边境和湘南的所有共军武装,也不会达到三万人!”
“但是,有一点必须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共军教导师的师长郑毅绝对是个杀伐果断、心机深沉的将才,他的教导师攻城掠地,迅如奔雷,至今没有打过一次败仗。”
“因此我推测,他的总兵力应该在四到五个团之间,官兵总人数不低于五千人,除了我们和西面二师面对的两个团之外,应该还有一个团的预备队藏在后面。”
三位团长一阵恍然,随后频频点头,均认为如此计算非常合理。
张朝振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宣布停止进攻,除了临近傍晚和即将下雨之外,还有个令我深感不安的重要原因”
“以赣南共军头目郑毅的精明,很难理解他如今的行为,在四面受敌、而且敌军数倍于己的情况下,换成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将领,都不敢像他这样分兵抵抗,可他偏偏就这么干了他这是太愚蠢,太自负,还是另有阴谋?”
“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我宁愿停滞不前,等待战局明朗后再做定夺,否则很可能一脚踏入陷阱之中,吉安守备师连续遭到的沉重打击,就是我军的前车之鉴!”
第二四五章 八成胜算(求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