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娘子边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边在地上的脚凳上坐了。
“你曾是林家旧仆?”王夫人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回二太太话,小妇人曾是林家浆洗上的头。”
“哦,后来怎么出了林府了。”事关重大,王夫人丝毫不敢马虎。
孙娘子脸色微微一红,偷瞧了眼周瑞家的,周瑞家的挤眉让其照实说。
“回二太太,说来惭愧,只因小妇人眼皮子浅偷了林家的东西,就被,被赶了出来。”孙娘子咬着嘴唇,面色绯红。“那年,实在是家里孩子病了,林家奶奶赏了几次银子都花光了,再不好开口才出此下策。唉!”孙娘子又急忙解释着。
“你是哪一年离开林家的?”王夫人又问道。
“甲午年腊月初。”孙娘子对那一年记忆犹深,那年冬天苏州冷得要人命,家里孩子病着缺米少柴的,要不然也不能干那缺德事啊,孙娘子不明白太太的娘家人打听这事做什么?孙娘子被赶出林府后,便投奔了金陵娘家,孙娘子可是前些日子才回的苏州,才知道林家老爷太太都去了,孙娘子还到贾敏坟上哭了一会子呢!
黛玉生于乙未年二月,那甲午腊月贾敏应该怀孕近八个月了,王夫人心里计算着。
“孙娘子,你们太太是我们家姑太太,这个你是知道的,老太太思念姑太太才打发人寻找当年侍候过姑太太的人,无非是想多了解一下姑太太当年的往事,以解老太太的思女之苦。听说甲午年姑太太怀过胎后来滑了?”王夫人试探着问。
“没有的事,太太年年求子若真有了胎,怎么也不能让她滑了。”孙娘子立即反驳道。
“唉!姑太太命苦,这事你不知道也是有的,太太的事你个做粗活的如何知道。”王夫人故意叹了口气又试探地说道。
“二太太,小妇人是林府浆洗上的头,太太的贴身衣物一直是我亲自洗着,我出府那天早上还洗了太太沾了葵水的衣服呢!”孙娘子一听王夫人这不是说自己见不着太太的面吗?心里有点不服气了,当初自己在林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笑意在王夫人脸上漾开。
“周家的你安排孙娘子歇息一会,待给老太太请完安,再请孙娘子到老太太面前讲些姑太太的往事。”王夫人心里忽然轻松了,看老太太怎么办?王夫人这会只想到如何看贾母的笑话。
王夫人春风满面地往贾母上房而来,路上丫头都纳闷二太太今天怎么如此高兴?待到了贾母门口王夫人才收起脸上的得意之色,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给贾母请安问好。
说了一会话儿,王夫人将屋里丫头都打发了,命玉钏去叫周瑞家的来。
贾母身边只留赖嬷嬷陪着。贾母因昨夜失了眠,这会精神不济,在罗汉床上半歪着。一早发下话去让大家别过来请安了,这个二媳妇也不知道是孝顺还是假孝顺。
“老太太,苏州来了位甲午年前曾侍候姑太太的家人,媳妇想着让她陪您说说话,您也好知道些姑太太在江南的往事。”王夫人陪着笑道。
贾母眯着眼眉头一动,不知道二媳妇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必是有什么事了,要不然怎么忽儿巴地请个林家旧仆陪我说话。“难为你有这心,请进来吧!”贾母倒想看看这个看似木纳的儿媳妇唱得是哪出戏。
周瑞家的领着孙娘子进屋给贾母请安问好。
贾母略睁了下眼睛,请孙娘子坐了。依旧闭着眼养神,听着王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贾敏的往事。听了一会发现王夫人所问,都围着女儿求子之事。料定其中有文章,贾母起身坐了。
“孙娘子,几时离得林府?”贾母忽然想起方才王夫人所说的“甲午”年来。
孙娘子便把刚才在王夫人屋里的一席话重新说了一回。
“哦!这么说孙娘子是敏儿临产之前离得林府了?”贾母瞅着王夫人问了句。
“老太太这是怎么话说的。”孙娘子更蒙了,才二太太说自家太太滑胎,老太太这会又说太太临产,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啊?“老太太,我们太太那年是没滑胎,也没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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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旧仆至初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