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工部不仅是毫无建树,官职也一直在员外郎上停滞不前,甚至在衙门里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同僚,着实叫代善失望不已。
贾政原本便出身勋贵之家,又没有靠自己学问晋身的本事,只得靠着父荫和母亲的偏爱空降工部,并且圣人大笔一挥就是工部员外郎这样着实算不得低的五品官职,多少寒窗苦读数十年、正经进士及第的官宦尚且要在官场苦熬多年,方能得到这样的职位,难免便有许多人对贾政心中不服,贾政初到工部便得了许多冷遇。
若是贾政是那会交际又能干实事的,日子长了自然能慢慢改变别人的印象,可贾政此人平生只是嘴上功夫,平白讨得母亲欢喜,在家里又靠着打击看似木讷无能的兄长贾赦,显得自己知学上进,获得了不少父亲贾代善的看重罢了,真正做起事来却是眼高手低,一件事也办不妥当,长久下来工部的上司便不敢将哪怕一点小事交付与他。
更甚者,贾政一向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是国公府嫡子,乍一受到同僚和上司的冷落,心里极不平衡,又总是故作清高不屑于与勋贵家的年轻公子来往,只觉得都是和兄长一样无用的纨绔。
故此,贾政在衙门里遭到的冷暴力就愈演愈烈,也没有要好的勋贵子弟与他相交,每日里只是去工部点个卯,便自顾自窝在角落里混到下班,没有一个人与他说话。回到贾府又摆出朝廷命臣的官架子,与一众清客高谈阔论,在贾代善面前装出一副大有作为的样子。
却不知贾代善在朝中混迹多年,贾政平日在工部的作为多多少少传到了他的耳中,便也逐渐看清了自己这个一度被视为家族希望的幼子,逐渐便将精力投入到贾珠贾琏两个孙子的教育中去了。
由于贾代善这些年逐渐将心思放到家族下一代中去,整顿家学、耐心教导贾珠与贾琏,两个孙子倒也不辜负荣公的期望,每日到家学去跟着先生认真读书。
贾珠因年纪大上许多,如今已经将十四岁,贾政对他自小也一向管教严格,也没叫贾代善费许多心思,更多是跟着贾政罢了。今年,贾政便打算叫儿子贾珠下场去,考个秀才出来,也好为他扬眉吐气,一平他做父亲的不能由科举晋身的遗憾。
而贾琏因年纪尚小,尚未定型,代善便常亲自教导,想要补偿年轻时常年在外没能好好管教长子贾赦的过错。故而如今八岁有余的贾琏倒也十分好学,只是此次自觉火候不到,打算缓上一缓,过上三年再下场去。
石氏此时已怀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不便太过劳心,即便如此仍旧亲自从自己的陪嫁中挑了个质地通透的翡翠玉镯,加上几样王家收藏的珍品,送去林府当做约定姻缘的信物,虽还未到正式下定,也算是将两家的亲事初步定了下来。
过完正月,王子腾便带着石氏与王伋回京上任去了,王伋虽然不舍老师一家,但终归要回京准备二月的县试去的。虽然王家与贾家原籍具在金陵,到底路途遥远,王伋尚又年幼,王子腾便提早打点了一番,使得王伋到时便可与表哥贾珠一起在京中考试。
王子腾升任节度使林王两家初定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