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来,又取了笔墨纸砚来放在桌上归置好。
黛玉笑道:“是呢,好容易才清静下来,偏你又唠叨上来了,看点书也不能了。”
林大娘笑道:“紫鹃说的很是,小姐这会子还是躺躺吧,哪怕睡不着养养神也好!”
黛玉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只这会子,不知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累,再不想睡觉的!”
雪雁笑道:“我也和姑娘一样,只想着要回老家了,心中高兴的很,昨儿直快到四更天才睡着的。”
紫鹃笑道:“怪道昨夜你躺在床上跟烙烧饼似的,总不安份。”
雪雁笑道:“可见姐姐也没睡着,不然怎么知道的呢。”
紫鹃笑道:“难不成只有你心中高兴,就不兴我也欢喜不成。‘一方水土一方人’,我看着姑娘这一阵总没再无缘无故的淌眼抹泪,旧年的咳嗽也多时不犯了。如今再回家乡,想来姑娘的身子便要彻底的好了,真真叫人高兴的。”
黛玉笑道:“你们都放心吧,我这身子已经大好了,再不用喝那些个苦药汁子了。”
这时林大娘已教春妮紫霞将黛玉起居坐卧的船舱两侧的帘子都揭了起来,整个船舱内均相通了,只余头尾两侧的薄纱帘还垂着。此时正值错午,明晃晃的太阳光儿直透舱内,微微的西北风儿从船尾穿舱而过。
黛玉已先拍手笑道:“好敞亮,这样正好,看着才觉畅快。”
林大娘笑道:“已是十月了,外头已是很冷了。咱们又是在水上,轻易也不能这样的。不过此时太阳正好,风也不大,小姐才又用过了饭,才敢把帘子都揭了透透气的。却也不能长了,大约一个时辰便仍得把帘子放下了。”
黛玉点点头笑道:“林大娘说的很是,就这一个时辰便已足够了。瞧咱们的船儿行了多快,那几个驾娘好气力。”
紫鹃拿过一个描金填漆小手炉来,用棉套包好放到黛玉手里,又在香炉里撒了一把素香,船舱内顿时氤氲起温暖的馨香。挂在前舱的那只鹦哥仿佛也高兴起来,忽然叫了句:‘沁梅香可嚼!’惊的船内的人都笑了起来。
林大娘因笑道:“好灵巧的鹦哥,听着竟是会作诗的。”
黛玉因走到笼前笑道:“它哪里会作诗,不过是素习教它几句解闷的,难为它竟记住了。”
紫鹃笑道:“它也算是难得的了,姑娘教了它那么些诗,怎么这会子它偏学了这句,我们虽不大懂这诗啊词啊的,只听着倒很对景。”
黛玉笑道:“添了食水不曾。”
雪雁笑道:“早起我才要添的,只林大娘早已叫了春妮换过了。”
黛玉因逗着鹦哥又教了些素日所喜的诗词,紫鹃雪雁等皆围着看鹦哥学舌,欢笑不已。
鹦哥的学舌之声伴着淡淡的馨香随风飘到了长河之上,渐渐杳渺,却仍有隐隐余音让在南边一艘悬着飞鹰图案青色小旗的乌船头上临风而立的一位青年男子捕捉到,因转身瞧了瞧。这位男子正是许志飞,因自小习武,眼力听力极好,虽隔着两条大船,却已辩出声间源自黛玉所在的船儿。远远的透过纱帘,隐约看见几个穿红着绿的人影晃动。
‘沁梅香可嚼’,倒是新巧别致的好句子。自己小时也被父亲逼着读了几年书,也读过不少诗词却不记着这一句,想来便是那林探花家的千金所做么。父亲向来推崇林探花,又得过林探花相助,一直铭记大恩。林探花去逝后,仍命人暗中保护相助林家。半月前听得说那林管家夫妇要进京来接林家千金回苏州,便命了最得力的手下暗中随着林管家夫妇进京,一路相助。自己在扬州呆的闷了,也想出来逛逛,便也一路跟着了。这几天在京城也叫人暗中打听了,这林家千金住的外祖母贾家虽系金陵大家族,在京中却也算不得什么了。儿孙们只知安富尊荣者,只讲排场挥霍,竟无一个运筹谋画的。内囊却已尽上来了。幸而有个孙女早年送进宫里如今当了娘娘又坐了胎,这架子才未倒,满大家子的倒是倚仗着一个女儿家。都说贾家的几个千金连着姑表姨亲姐妹都是不错的,个个能诗会赋,还成了个诗社。父亲说过好几年前也曾见过林探花的千金,真真是天上有一地上无双的仙子般品貌,才学更是出类拔萃的。如今听来果然不假了,连只鹦鹉也是出口成诗的。
只可惜她们这
第三十五章鹦哥学舌引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