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塬国最尊贵的公主,陛下最疼爱的公主,这世上任何志向皆比不得公主,他苻清白有何何胆子竟敢不将公主放在眼里!?”小汝义愤填膺。
向桉眼皮轻颤,脑海中浮现出和亲时的一幕幕,一滴泪水顺眼角滑落,消失于两鬓黑发中再难觅迹。
别过头,面向车厢,不愿让小汝看见她的不堪。
她平静开口:“小汝,本宫不是父皇最疼爱的,塬国才是,百姓才是。”
“这”小汝支吾许久,艰难吐出一句,“公主,这不一样。”
“若是有人提出拿本宫交换一座城池,朝廷换不换?父皇换不换?”
小汝脸色大变,嘴唇嗫嚅,再难以发出声音。
“本宫知道本宫想得太多且太过较真,更不该拿天下苍生与本宫相提并论,但公主生来身上便是背负着这些,不能不想,不敢不想,不想做不到。”
小汝嘴巴紧闭,脸色惨白。
“不过现在想这些的确太快了,本宫还未及笄呢,吓唬你的,瞅你这傻样。”
向桉睁开眼睛,靠在靠枕上笑得狡黠,眼角、嘴角挂满了笑。
“公主,这些话不能乱说,不吉利。”小汝气得小脸一撇,不理她了。
这下向桉不知所措了,她不会哄人,真是糟糕。
随手捞起桌上果盘里的橘子,还未动手剥已被小汝夺过:“公主切勿做折煞奴婢的事。”
“这不算”向桉才说三个字,小汝已打断她继续说下去,低头,边剥橘子边道:“当年若没有公主,奴婢早已是乱葬岗一具枯骨,奴婢是真心实意想服侍公主、跟随公主,不管日后如何,早在公主带奴婢回公主府那一天奴婢便已起誓:奴婢必定不会离开公主,生死必相随。”
她柔软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而向桉相信她。
第一次开局和亲时若不是向桉哄骗她,让她拿十万两银票去贿赂京城内某个根本不存在、却能帮向桉大忙的大官,要不她当时已经跪在公主府门口哭到呕血。
得亏当时及时想法子将她支走了,否则若她当时呕血之事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感念她忠心,定会传旨让她陪向桉去和亲,到了和亲路上,主仆二人可不就是生死相随了。
心里思索着,向桉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被小汝摇醒时她整个脑子困得堪比浆糊。
迷迷糊糊下马车,脚下差点踩空,得亏旁边及时伸出一只手扶了一把,不然她非要摔个四仰八叉,丑态横生不可。
“多谢多谢。”向桉困得晕头转向只顾一连串道谢。
“这次臣接住了公主。”
“是是是。”
“拜见安武将军。”小汝刻意的超大嗓门行礼,成功赶跑向桉的瞌睡。
满血复活打量眼前似乎极度兴奋的苻清白,向桉端起公主架子,一本正经道:“苻将军一身戎装是准备去哪?”
苻清白难掩的激动凝滞,双眼恢复一派清明,后退一步,行礼:“拜见公主。臣刚在郊外安置好军营,这会正要进宫面圣。”
公主府恰好在皇宫主城道上,是去皇宫最快最近的必经之路,想必两人在此相遇是凑合等等,该不会等会他就要在这里说出他那句‘在下与公主实在不相配’的金句了吧?
环顾四下,都是公主府自己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向桉直接赶人:“将军快进宫去吧,正事要紧不必管本宫。”毫不留情转身回府。
苻清白想挽留,但没来得及,望着向桉离去的背影,他只好放弃,牵出站在墙下的马,流畅翻身而上直奔皇宫而去。
听着身后远去的马蹄声,向桉刻意挺直的后背倏然松懈,身旁的小汝扶住她,低声道:“公主,奴婢去替您警告一番苻将军?省得他脸皮厚不知羞耻。”
“不必。这会他不是进宫了?正好让父皇治治他。”
击破谣言从皇帝开始,远比自己解释的效果强千百倍。
小汝若有所思:“公主不喜他?”
“苻家世代效忠塬国,效忠朝廷,镇守边关,苻清白这个人与他的名字、他的世代先烈如出一辙
85.我心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