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百无一用的吕颐浩,主公为何如此看重呢?依我看啊,干脆宰了算了,免得留下祸患!”朱武有些幸灾乐祸,开始胡思乱想。
陈规凝目窗外,沉思了许久方道:“看来这北港城只能整体向后搬迁,必须依山而立,方为上策。”朱武牢牢地记下了他的话,打算回去就向主公禀报。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奇功一件,不抓在手上,那他还叫朱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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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旉看见农夫们正在给水稻施肥,隔着老远就大声吼叫道:“快住手!”拔腿就跑,急忙冲到田埂旁。
农夫们根本不知道陈旉是哪路神仙,依旧专心致志地继续施肥。
陈旉站在田埂上,望着无视他的农夫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沮丧至极。
“谁教这么做的?”陈旉气急败坏地冲朱武派来带路的随从吼道。
那名随从一头雾水地问他:“公子指的是?”
陈旉恶狠狠地瞪了那随从一眼,愤怒地指着沾满了新鲜粪便的秧苗,厉声喝道:“谁让这么干的?”随从哑口无言,他根本不懂种田这档子事,只能闭紧嘴巴不说话。
陈旉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撩起衣服的下摆扎进腰间,然后卷起袍袖,快步走到一位老农跟前,抱拳一礼:“老伯请了,您上年的收成应该不多吧?是不是插下去的种秧,比收上来的稻谷还要多?”
那老农惊讶地抬起头,连声道:“是呀是呀,老汉都快愁死了。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老农见陈旉一副种田行家的作派,感觉格外亲近。
陈旉耐住性子,详细解释说:“人的粪尿未经腐熟,绝对不能使用。因为它会烧坏芽苗,使人手生疮,必须与‘火粪’(即焦泥灰)混合腐烂后才能用。”
老农不解地问:“在老汉的明州老家,大家一直这么做,收获的粮食也并不少。”
陈旉用手一指田间,笑道:“明州的土地已经种植多年,地力肥沃,水源丰茂。即使肥料烧苗,也会被水流冲淡不少。所以,收获的粮食减损大约三分之一,不至颗粒无收。老伯,你那里一亩的收成大约在二石左右,是也不是?”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陈旉说的头头是道,不由老农不服,马上转变了态度,热切地说:“先生一定帮帮我们。如果不是官府五年不收税赋,还免费发粮,发种子,老汉全家老小还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陈旉一怔,史料上记载的税赋最低也不过是三十税一。即使是那位曹操经营中原时,送粮食送土地送农具,也要按照二十税一征收赋税。
陈旉精通农务,满腹狐疑地拱手问道:“老伯,你莫要诳我才是。”言下之意,天下间绝无不收税的官府。
满脸的皱纹笑得堆起来高,老农举起晒得黝黑的右手,指着附近干活的农夫们,笑着对陈旉说:“先生,老汉从不打诳语。您如若不信,一问便知。”
陈旉还真就不信,刻意在田埂上走出老远,随便找了几名农夫,详细询问了一下,答案自然与那位老农没有丝毫不同,流求的官府不仅不收税,连毛巾都发。
不仅如此,晚间农闲时,还可以去城里免费看百戏。一句话,过得这么幸福,全是因为主公的大恩大德。
陈旉暂时压下心中的震撼,在那位老农的帮助下,把在田里干活的农夫们都召集到身边。
老农从水罐内,倒了一碗水,递到陈旉的面前。陈旉二话没说,接过略显得肮脏的水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顺手抹了把嘴角边的水渍,陈旉开始讲授肥料知识:“与人粪搭配使用的火粪,其实制作方法并不难,就是将扫除之土、燃烧之灰、簸扬之糠秕、断槁落叶、积而焚之。要务在于烧时不能发火而只能冒烟,烧到发黑就成灰。是为火粪。”
陈旉在东京汴梁城的时候,也经常与老农一起讨教种植之术,所以解说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农夫们大多不识字,陈旉这种半文半白的语言,浅显易懂,大家理解起来没有丝毫的障碍。
农夫们个个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一丝一毫,会影响自家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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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人才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