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行文在一旁道:“以我说,这压水井的技术就放开罢。干旱愈来愈严重,再不放开,庄稼可真要绝收了。”
即便是放开,怕也是很难。一眼压水井,压上一整天,强强能浇上二亩地……
胡流风点点头。
青篱自顾自的坐了,看向金钱二位大人,“今日我来,是想找两位大人说说那粥棚的事儿。”
“……粥棚是要开的,只是我认为从现在起,要改为菜粥。旱情蔓延到长丰,这说明澜江以南的大部分州都不能幸免,我们这些粮,能撑多少时日?而且灾民一天比一天多。从现在起让他们吃个半饱,免强顾着命就不错了。”
金钱二位大人笑道:“李小姐做事果然有深意,若能度过这一关,灾民们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呀。”
岳行文出钱让她收购干野菜的事儿除了她二人与胡流风知情,其余的人一概不知。
青篱也不作解释,只是一笑。与那二人商议了一下细节,便回了府。
贺松一直管着收购干野菜的事儿,她便把粥棚的事儿交给贺松跟进。
红姨见她一脸的疲惫,心疼的直埋怨,“小姐愣是把衙门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了,你又不是官儿,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他们还能办不好么?”
青篱笑道:“奶娘,天灾面前哪里还能分得出官与民?能齐心协力度过这场旱灾便是万幸了。”
红姨叹了一口气,“这话也是。今年这天真是怪。这都二个半月了,愣是没有过一个阴天。”
青篱默然,前世的经验以及所听所见告诉她,这干旱的时间愈长,涝灾发生的机率愈大,而且更为迅猛。
正沉默着,突听外有人报,“小候爷来了。”
青篱诧异,连忙出了前厅,刚走到穿堂,却见李谔已拄着拐杖下了马车,身后是李敢与李江。
“小侯爷伤势还未好,怎么乱跑?可是有什么事儿?”
“无事,过来看看。”李谔的口气甚是随意,青篱不由的皱了眉。
李谔在李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进了前厅坐定,等李江退出去才道:“我这伤又通知了侯府,说是在巡查时,不小心烧伤的……”
青篱知道他这是在安自己的心,感激一笑,“谢小候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儿若能瞒过侯府,于她来说再好不过,省了许多麻烦。
李谔转头在她厅中扫视了一圈,“这厅里怎么不添些摆件?”
青篱又是一头的雾水,何时小候爷也学会与人说这些家常话?而且是口气十分亲近的家常话。
李谔也不在意她是否答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青篱干笑两声,“小候爷,你有什么事儿请直说。”
李谔摇摇头,“无事,就是来瞧瞧你在做什么。”
李谔太过怪异,让青篱心中警铃大作,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答道:“在忙给灾民支粥棚的事儿。”
“哦”李谔点点头,“准备得怎么样了?”
青篱又答:“差不多了。”
李谔点头,“有什么事儿叫李敢与李江替你去办。”
青篱再也受不了他这种十分亲近的语气,面带急色:“小候爷,有什么事儿你就说,不必如此。”
李谔却是一笑,“真的无事。你若忙就忙着,不必管我。”
说着端起茶来又喝了一口。一副打算长坐的样子。
青篱被他这作派弄得哭笑不得。想了想便道:“小候爷要坐便坐着罢,我还有事儿忙。”
李谔不在意的一摆手,“嗯。”
青篱出了前厅,拐到北厅坐了下来,李谔这是究竟要做什么?
红姨后脚跟进前厅,“小姐,这小候爷好怪。怎么在咱们府里一副男主人的架式?”
青篱揉头,“谁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神经。”
想了想便道:“使人给岳先生送个信儿,若是得空儿让他来一趟。”
红姨匆匆的去了。
李谔坐在南厅中,一会儿发愣,一会儿微笑,李江与李敢二人对视摇头。
均不知道自家爷过来到底要干嘛,竟然只字不提婚书的事儿……
第二十六章一纸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