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赶考的银子,平日里的笔墨纸砚,莫不是一点一滴从她的指缝里省下来的。
秦氏压下心中的种种不平,“老爷,已经很晚了,早点歇下吧。明日还要去衙门呢。”
舒县丞怔了一会儿,木然的点了点头。
舒县丞睡下之后,秦氏独自一人出了房门,门外早有一个婆子等在那里。
&到了吗?”秦氏问道。
那婆子神色为难:“夫人,我们都找遍了,可除了一些金银首饰和账本现银之外,没有半张房契地契啊!”
秦氏揪着手里的帕子:“这怎么可能?——她真敢将那些产业都给舒忱?那舒忱现在可是商籍啊!”
秦氏左思右想:“不可能,商户占有土地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她不敢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这样的玩笑。”
她狠狠地瞪着那个婆子:“一定是你们不用心,给我再去找,挖地三尺的找!”
那婆子慌忙应了,正要退下,秦氏又道:“她身边那个张氏呢?”
那婆子几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还没寻着,不过她挨了那顿打,估计挨不了多久了。”
&也得给我找着!”秦氏道:“她一天没找到我这心里就一天不安生……找到了直说是逃奴当场给我打死!”
“…婆子行了个礼,又匆匆忙沿着墙根走了。
秦氏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慢吞吞地回了房间。
沈氏的死在舒府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
往大了说,是如夫人去世了;往小了说,也不过死了个妾。
舒县丞最不缺的就是妾。死了一个沈氏,还有许许多多。
可这沈氏毕竟不同于旁人。并且一同死去的,还有她肚子里八个月、已成型的男胎。
舒县丞是个多情之人。多情之人薄情又重情,薄情在于他的见异思迁,重情在于每个人他都或多或少的爱过。
因为沈氏的去世,舒县丞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舒府的大事小事几乎是毫无疑问地落在了秦氏的手中。
秦氏觉得,她嫁给舒县丞近三十年。三十年来,只有这一天她最开心,只有这一天她才真正的像这舒府的主母。
第96章 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