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柳絮还是野草,闻起来有股怪怪的酒香味。上面还以炭笔标有数字:卅七。
……
戴上口罩后他便背着药箱进城,他的家将则负责牵马。
环顾四周,街道上无比干净,几乎空无一人。来来往往的只有胳膊上戴着葛布的伍卒,推着独轮车上面还有木桶。再把里面浑浊的白色石灰水泼洒在各个角落,用以消毒。走在街道上,就能闻到这刺鼻的石灰味。
“石灰石?这是在做什么?”
公乘阳庆眉头微蹙,不明所以。
沿着河畔走过,还能看到有伍卒提着竹笼。里面装着的都是皮毛黑亮的硕鼠,有的已经死了,还有的则是吱吱吱乱叫。看的公乘阳庆眉头紧蹙,这好端端的抓老鼠作甚?
石灰早早便已用于制作夯土,会与陶土沙砾混合而成。公乘阳庆甚至还听说有方士会把石灰石用以炼丹,千奇百怪的用法都有。可泡水里洒在街道上,这是何意?
而且,他还能闻到股古怪的硫磺味。
这东西不也是用作炼丹的吗?
他带着诸多疑惑不解,继续朝前走去。
走着走着,他便闻到股粟米香味。循着香味,他很快来至处空旷的街道前。便看到有不少人正在忙活着煮饭,一口口陶釜坐落于火炕上。有人看火填煤,还有的淘米剁菜,看的公乘阳庆啧啧称奇。
他不明白,这煤炭还能用以煮饭?
他也曾在临淄见过煤炭。只要焚烧后,便会有毒烟冒出。除开炼铁冶铜的,鲜少会用到此物。可现在看来,这煤炭似乎没什么毒烟?
怪事,还真是怪事!
粟米粥香的很,里面还放了各种绿菜碎肉。
看到公乘阳庆来了后,韩信当即不耐烦的挥手。
“别催了,这粥还得再熬制小半个时辰。就是再饿,你也得等着!卓君说了,必须得煮透了方能食用。透了,你懂吗?”
“透?”
公乘阳庆面露不解。
这时候韩信抬起头,打量着来的三人。见他们右臂没有黑色葛布绷带,顿时面露诧异,“汝是何人?难不成是自疫迁所逃出来的?!”
“老夫为公乘阳庆!”
“公乘阳庆?”
“认识了?”
“未曾听过。”
“……”
韩信这态度,差点没把公乘阳庆气的吐血。他再有能耐,那也没多少用。现在讯息闭塞,交通不便,很多人大半辈子都没出过远门。像韩信这种算是知道的多了,最起码朝廷勋贵他都喊得出名号来。
“我家先生乃临淄神医,受皇帝相邀来此治疫。”
“那你来晚了,瘟疫已消。”
“……”
韩信态度稍微客气了些,继续道:“卓君得白帝献药,整个谷口城已再无人患疫。所有人服药后,再未出现有人患疫的。现在谷口城暂时封闭,只是为防病灶复发而已。既公乘先生远道来此,可去县寺看看。我这还得准备饭食,还望见谅。”
“好!”公乘阳庆也没为难韩信,才走没几步继续追问道:“这饭食是给谁准备的?”
“吾这负责甲区。”
“甲区?”
“便是甲级疫迁所。卓君入城后,划分出三块疫迁所用以隔离。甲级病情最重,皆是确诊的疫者。所有人的饭食都会统一调配,防止病从口入。”
公乘阳庆自是明白这些道理的,颔首赞许。根据病情不同,划分出不同级别的疫迁所。卓草能有这想法,倒是实属难得。
“那石灰水硫黄水呢?”
“汝所用口衣手衣,疫者衣物床褥,每日都会由专人负责清洗。上面有对应的数字,用以区分开来。清洗便是以石灰或是硫黄浸泡,漂洗干净后再以高温蒸煮以绝病灶。”
“竟是这样?”
学到了!
公乘阳庆面露诧异,他还真不懂这些。
“师……师兄?!”
就在此刻,他便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转过头来,就看到侯生站在他对面。
“师弟?!”
侯生激动的连连上前,面露诧异道:“师兄怎会来这谷口城?”
“老夫受皇帝相邀来此治疫,没想到是来晚了。还没至谷口城,这凶猛的瘟疫便被那奇人卓君所治好。师弟,汝又怎会在此?”
“这……一言难尽!”侯生面露几分苦色有些不太好意思,而后笑着道:“师兄虽说晚来几日,却也无妨。正好由吾来为师兄引荐下卓君,他可真是位奇人!此次瘟疫连太医令都束手无策,还是让他给治好的!”
二人分隔近十年,照旧是一见如故。
当初侯生拜师的时候,阳庆就已是当地名医。后来他师父更是将毕生所学都传给公乘阳庆,对他则是有着诸多保留。侯生虽说心有不忿,却也没太在意。公乘阳庆娶了他们师父的女儿,传给他属实正常。他师父也说过,他这人心术不正贪图名利,不适合学医。
不得不说,他师父看人还是很准的。
侯生就是这样的人。
沿路上侯生把自己的经历都告诉给公乘阳庆,听到皇帝坑杀卢生三族,再把所有方士贬斥为刑徒后,也是面露诧异。在他印象中,秦始皇对丹药这块可是看的很重。像卢生压根就没什么本事,只是夸夸其谈罢了。再加上有人引荐,自然就能顺利上位。
在他看来,方士皆是些无能之辈。很多方士甚至根本不懂医术,却能滥竽充数。真正有才能的医卜备受欺辱,而秦始皇却一味相信方士能令他长生。还耗费巨资派遣齐人方士徐市出海东渡,到现在是生死不知。
“汝被贬为刑徒,又怎辗转至此?”
“唉!后来皇帝又将我们改为隶臣,交由那泾阳卓草处置。卓君待吾等也算不错,让我们留在当地担任医卜,为黔首治病。此次瘟疫爆发后,他便在最短时间内准备好物资,然后拉着我们全都来这谷口城。这段时间为疫者看病熬药,皆是我们做的。”
“原来是这样?”
侯生还是比较聪明的,很多事并未告知阳庆。毕竟秦始皇都说过要保密,他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多嘴。反正大概讲清楚便可,也没必要细说。
“是皇帝命他来这谷口城的?”
“卓君是自己想来的……”
“什么?”
公乘阳庆顿时面露诧异。
自己来的?
“不仅如此,像是这些东西皆是其自掏腰包。比如说这口衣手衣,还有煤炭石灰硫磺。对
第134章 姗姗来迟的神医,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