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求饶道:
“胡姐姐,好姐姐,快放手,痛痛痛!”
“你还这么叫!”胡依依不依不饶。
“到底该怎么叫啊?”徐恪苦笑着问道。
“你昨晚上,还叫人家‘小亲亲’呢!”胡依依松脱了徐恪的右耳,捋了捋自己额角的青丝流云,忽然低了头,神色忸怩道。
“小亲亲?”徐恪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这还差不多!耳朵痛不痛,我给你揉揉”胡依依轻笑道,她脸上终于又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她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微微呵一口气,柔柔地抚摸徐恪已经发红的右耳。
胡依依软玉温香的身子靠近徐恪,她吐气如兰,体内的幽香阵阵飘来,直窘得徐恪非但耳根子通红,满脸都已经发烫。
在徐府榛苓居中,他与胡依依自相识以来,都是相敬如宾,从未有任何越矩之为,此时胡依依忽然与他如此贴近,依偎于他身边,做出种种小女子之态,徐恪虽明知是一个梦境,但身处其中,亦不禁心荡神驰、欢欣莫名。
“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今天怎么了,还这么害羞?”胡依依却轻拍了一下徐恪的胸膛,娇嗔了一句。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做饭了”见天色将晚,胡依依又离了徐恪,回转身,朝自家的屋子走去。
远远地,又听到胡依依问道:“阿恪哥哥,晚上你想吃点什么呀?”
“都好!”徐恪随意地答了一句,不觉间,他说话的语气与口吻,都像极了与她多年夫妻的模样。
“阿恪哥哥?想不到,在胡姐姐的梦里,她居然对我,有这样的一个称呼!”徐恪挠了挠额头,心中不觉莞尔。他心里头随即也想到了,原来在胡依依的心中,实是希望叫自己一声哥哥,是以听到自己呼她为姐姐之时,反而惹得她不快。
也许,在全天下女子的心目中,都是希望能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当作一个妹妹看待,不管她真实的岁数有多大
徐恪看向胡依依的背影,见她依然同平时一般,袅袅婷婷地行去,夕阳下她翩然远去的倩影,较之于平日里婀娜少女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徐恪再看看自己,已是不胜龙钟老态。他心中亦不由得苦笑道:“胡姐姐,就算你在梦里要与我终老于碧波岛,又为何把我梦成了这一番垂老之态?就算我真的已到了垂暮之年,会有这么老么?”
徐恪负手踱步,在草地上流连忘返。他一会儿看看远山、夕阳、大海,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新家”,只见那里依山而建着几十重院落,里面的房屋高高低低、重重叠叠,仿佛与那“哺人庄”一般,是一处巨大的庄园。
此时,庄园内的某一处屋顶,已然是炊烟袅袅,想必胡依依已经在为他二人的晚膳忙碌
“这果然是一处神仙洞府啊!”徐恪一边朝自家的大门走去,一边感慨道。他心想,自己与胡依依两人,竟然住了这偌大的一座庄园,这也太豪奢了一些吧?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个梦境罢了,徐恪摇摇头,笑了笑。虽然,此刻身处其中,感受竟是如此真实。
“胡娘子!”徐恪跨进了自家的前院,呼唤道。他本想脱口而出一声“胡姐姐”,后来一想怕又是要惹胡依依生气,灵机一动,遂改口叫了一声“娘子”。
若令他遽然叫一声“小亲亲”,此时的他无论如何还是说不出口。
“哎!徐郎!”徐恪方才的这一声“娘子”叫得甚是亲切,引得胡依依乐颠颠地不知从那一个房间内跑了过来。
“今天又叫人家‘狐娘子’啦?你讨厌!娘子就是娘子么,干嘛还加一个狐呀?不过,你先前可从未这么叫过我呢!嗯狐娘子,我本就是狐,又是你的娘子,这个叫法好听。阿恪哥哥,你这一个月,就一直这么叫我吧!依依喜欢听”胡依依又贴身依偎到了徐恪的怀里,脸上无比地娇羞,柔情款款地言道。
“好好好!狐娘子,只要娘子喜欢,我叫你什么都行!”徐恪忙笑着应道。他心想,此时无非是在梦里面而已,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
只要你胡姐姐喜欢,就算真要我叫你一声“小亲亲”,又有何妨?
“吆姐姐!官人昨个还叫你‘小亲亲’的,今天又改了口啦?”前院里不知何时又走出来一个女子,身形饱满,举止文雅,一脸的笑容,宛若漫山的迎春花,正迎风灿然绽放
“小贝姑娘?”徐恪蓦地见旁边竟又走来了姚子贝,一时惊诧莫名。他挠了挠前额,心道,这这真的是胡姐姐的梦境吗?怎地在胡姐姐的梦里,她已然与我白头偕老,这家里头竟还有一位姚子贝?
“徐哥哥,你怎么啦?今天不认识我啦?”姚子贝见徐恪一脸愕然的神情,也不由得一愣。她随即又面露一副委屈的表情,泫然欲涕,低着头说道:“官人,你不叫我‘贝儿’也就算了,怎么还称我为姑娘?贝儿今天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官人不开心了么?”
胡依依忙过来一把拉住了姚子贝的手,柔声安慰道:“妹妹,你别管他!他呀,老了,得了健忘病啦!刚才在外面跌了一跤,我扶他起来,你猜他见了我是怎么叫的?他竟叫起我‘胡姐姐’来了。自从咱们离了长安到这碧波岛定居,他都四十年没这么叫我了。我看你的徐哥哥呀,委实是老糊涂啦!”
姚子贝却急忙跑上前来,前前后后看了徐恪,看他身上没有丝毫受伤之后,这才关切地问道:“徐哥哥,你怎会摔了一跤?跌得重不重?不碍事吧?”
徐恪此际却听得云里雾里,看得恍然茫然。他暗暗捋清头绪,心道,子贝妹妹在梦里呼我为“官人”,又说我曾经叫她为“贝儿”,难道她们师徒二人,一同嫁我为妻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在胡依依的梦境里享受到了如此“美妙”的待遇,徐恪只觉心中陶陶然乐无边快慰莫名。他忙对着姚子贝歉然言道:
“那个贝儿是吧,为夫方才不小心跌了一跤,这脑袋呀有点晕,好多事,倒真的有些想不起来了”
“为夫?徐哥哥,在贝儿面前,你不是一直都自称‘哥哥’的么?怎地今日对贝儿如此地生分了?一定是贝儿做错了什么事!呜呜呜”姚子贝此刻,竟忽然堕下了泪来,她一转身就跑去了前厅,一边跑,一边还在以手抹泪。
“贝儿!不是‘为夫’,是‘哥哥’!哥哥说错了话,对不住啊!”徐恪急忙大声解释道。
“都怪你!老是把子贝妹妹给气哭!一会儿你可得好好安慰安慰她!”胡依依走上前,捶了一下徐恪的胸膛,嗔道。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怎么一不小心,我又说错了话?这小贝妹妹也太爱哭了吧?咳”徐恪不禁又挠了挠自己的前额,心中苦笑道。
徐恪问道:“胡
第十一章、碧波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