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好笑,拉着她的手轻轻摩挲,“阿颜想睡多久?”
“既然只是半日,怎会急着去京中呢?”朱颜这回拧了眉,他怎么说走就走,别说同自己商量,根本连知情权都没有啊!
“不必担心,朱夫人为你打点好了一切,不会有失。”袁凛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份单子。
这份云笺一叠为二,左侧记录的都是些书目、画册之类,应当是从江南带走的物事,右侧则更重于生活所需之物,多半是到了京中需要安排的东西。
朱颜草草看了一遍,虽然还有些生着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徐绸珍的确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这样一想,心中也越加疑惑,这样一个可称得上“女强人”的角色,为什么要选择蛰伏十余年,伏低做小、看人脸色过活?
袁凛见她看着笺子不语,不知她转着什么念头,低声相劝,“阿颜,朱夫人所作所为,你终有一日会明白……下次同她相见,别再那般失态。”
他其实从来无意使她们母女反目,只是因为自幼同父亲不够亲近,理所当然地认为亲缘有时并没有那么可靠,更何况朱颜与徐绸珍并无血缘关系,当初怀疑于她,自然难免一些过度的猜忌。
“我知道了……”朱颜扁了扁嘴,其实她也说不上生气,只是在知道徐绸珍骗了她那么久的时候,心里真的万分难过,只想逃避这些。
片刻过后,车马就停在了白浪镇码头。
纾忧一袭黑衣立在近水的甲板处,远处是水天相接的碧色。映得她仿佛初临凡尘的九天帝子一般,纤尘未染,不食烟火。
但她的身边还有一人,浓烈的紫衣。姜黄色的锦缎边缘在午后的烈日下折出炫目的光彩。
朱颜看这个背影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拽了拽袁凛袖子,“宣清,我们要过去吗?难道纾姐同我们一道去上京?”
“纾忧过些日子会来京中看你。今日我们二人先回去。”袁凛蹙着眉,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前,朱颜没有认出来那是窦绥才不敢贸然上前,他却是在疑惑,分明所得的消息都说窦绥已潜入上京一月有余,怎会又出现在此地?
看来此人行事,着实深不可测,将来若是对上他,不知胜算几何。
“阿忧当真想好了?”微沉的声音被江风吹来,在空中回荡。
朱颜一愣。这一回她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窦绥,可……他怎会与纾忧这般亲密?
纾忧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款款回身,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悠然有礼,面色却是冰凉一片,“颜妹妹来了,平远先生,暂且失陪。”
“纾姐……”朱颜秀眉拧起,虽然纾忧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但她还是看到纾忧眸色中的一点扰动。
“颜妹妹,此去上京,万事须得小心。”纾忧握着她的手,朱颜只觉一片微凉的感觉传来。还带着点冷汗。
刚想出口询问,纾忧已经背转过身子,一头长发被江风吹得四散飞舞,头上凤钗垂落的珠坠也因相互撞击发出泠泠脆响。
“阿颜,走罢,船不等人。”袁凛带着朱颜离开。他相信纾忧会很好地处理这桩事情。
甲板上的两人仍是无言立着,直到那船化作一点细小的影子,逐渐消失在江天交汇处时,窦绥才低声开口,带着十二分的不甘,“阿忧为何答应前往上京?可是原来逼迫于你,嗯?”
“并未,是我自己的决定罢了。”纾忧抿着唇,掩在大袖中的手紧紧攥住。
她也不知道窦绥怎会在这时寻来码头,从徐绸珍那里听到的消息,他应当回到上京秘密参与谋划复国,不知有没有与父亲接触过,又知不知道靖还在世的消息。
不过……她认定连抚顺王都不能肯定靖还活着,窦绥更不可能知道此事。
眸子微闪,长睫覆下,忽然拉起袖子掩面,假作拭泪的样子,“纾忧这些年从不知晓,平远先生竟也在这江南小村……否则当初靖弟罹患重疾,若是能够求得先生相助,他也不至早早夭亡,枉费了朱四伯伯的一番辛苦。”
窦绥这些年虽然一直谋划复国,但终究远离京城,对这些贵女们拿腔作势的样子有些陌生了,纾忧又是一副持重的样子,见她忽然掩面根本没有生疑,还暗道抚顺王的担心果然不差,那么
第二百三十七章 南浦话离别(4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