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看着李宸,笑了起来。
这半年她的行踪他大概都清楚,可他没想到半年时间,李宸举手投似乎都有些不一样,只有看向他时那双微弯的大眼睛与从前一样明亮。
相思入骨。
只是有太多的事情一直需要处理,太多的人需要顾忌,因此忘却了心中原来一直在想着一个人。当再见到她的时候,才惊觉原来她的一颦一笑,他那么想念。
从神都洛阳而来的御史中丞一路上都十分低调,因此也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御史台的宋璟居然亲自到了淮南道的扬州。除了宋璟身边的晓文和莫子英,其余人等都不是很清楚这位明月郎君到底是何方神圣,只知道这位明月郎君长得是极好,御史中丞又说那是他的贤弟,要邀请他一起进城。进了城就也罢了,御史中丞还要求他的贤弟跟他同住在别院中,还……同一个房间。
众人:“……”
难怪公主一离开洛阳半年多驸马一点感觉都没有,原来驸马竟是断袖!
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被众人浮想联翩的宋璟把李宸一行人带回来扬州别院,安顿好了事情之后,就进了房间,一进房间就见舒芷在室内走进走出地按照公主的指示布置着室内。
而嫌一路上风尘太大的公主此刻已经沐浴过了,身上穿着素白的常服,一头漆黑如瀑的青丝散了下来,蜿蜒在榻上。她手里还拿着一小撮桂花,没事干还把桂花放在嘴里嚼。
舒芷见到宋璟进来,微微欠身就退了出去。
李宸斜靠在榻上,见到宋璟进来,抬眼看向他,抿着唇笑。
宋璟墨眉微挑,缓步走了过去。
&无军国大事,御史中丞不在神都主持政务,怎的跑到了这战后的淮南道扬州城来?”李宸笑问。
宋璟淡瞥了公主一眼,公主眼中的盈盈笑意无不显示着她此刻的欢喜跟得意。宋璟看着她的模样,一时间忘了她这段时间一封又一封指使他做事的家书,也忘了当日在武则天跟前得知她要去江南道时心中的火冒三丈。
阔别了半年,他又见到了他的公主。
虽然清减了些,可是气色却不错,从前在洛阳时她也会笑,可感觉总是没有此刻这般笑得满心欢喜。
不对,不是满心欢喜。
应该是洋洋得意才对。
她对在扬州碰上他这件事情,似乎十分高兴。她高兴,他自然也高兴。
宋璟走过来坐在她身侧,他的手指撩起一缕她微湿的头发,冰冰凉凉的触感,本该应该让他十分火热的心冷却下来半分,可一靠近她,心反而更热了。
内心火热表面冷清的驸马徐缓说道:“扬州叛乱虽已平定,可扬州诸事尚未完全理清。而且何以叛军能在短短时间集结将近十万人却没有惊动朝廷?”驸马脸色一本正经,又续道:“若是这些事情弄明白后不加以防范,日后大唐江山,岌岌可危。如此关乎存亡的事情,怎能说不是军国大事呢?”
说着,宋璟转而看向榻上案上放置着的几封信件,他随意拿过来看了看,那都是灵隐寺以及墨家的人传给她的一些信件。
宋璟:“看来你这趟出来,虽然跟预期的不太一样,但总算是得到了你想要的。”
李宸歪着脑袋看向他,笑容可掬:“可不是么?你都不知道墨非那人有多难缠,不过他难缠也没有用,许多事情只要他有那个心思,无论如何也是会愿意跟我谈条件的。”
有说是小别胜新婚,可公主和驸马两人分别了半年,大概是两人自从先帝驾崩之后,都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因此两人如今重逢也没怎么诉衷情,反而十分轻松地说起了这半年来李宸在外头的见闻。宋璟从小便跟着叔父在外游历,许多事情早见怪不怪,倒是李宸,她第一次出宫的时候还是年幼时跟父亲东封泰山的时候,那时候算是有什么见闻,全然不知民间疾苦。
她从前也时常说民间疾苦民间疾苦,到底只是在心中有个概念。
□□之时,也听闻野有饿殍,有人吃人的惨剧发生,可都没有亲眼目睹。
这次从长安到淮南道,一路上虽然没有吃多少苦头,可越是靠近淮南道时便不断地遇到因为叛乱而流连失所的流民,面黄肌瘦,途中不时看到因为老弱病残被遗弃在路边。她心中虽然同情,可有
162.162:墨家非攻(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