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夙珝。
“夙珝,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
“皇上谬赞。”
夙珝似笑非笑地接了话,旋即却敛起唇角,一脸冷肃,“难道本王说得不对么”
同样一句话,却是不同的神情不同的语气,冰冷的语调像嵌了冰渣子,狠狠扎进人的血肉里。
夙承勋呼吸一滞,一时连咳嗽都忘了,想驳斥一番,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夙珝也没想等他说什么,冷着俊脸继续说“你不至于六亲不认赶尽杀绝,却联同秦宵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本王下毒手,本王若非命大,如今早不知死多少回了,你还真当自己心怀仁慈么”
温暖的烛光笼罩在男人周身,像覆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柔软朦胧。
可在夙承勋看来,那层光却像是一层随时会化为利刃的冰,会直直地朝他扎过来。
他喉咙紧了又紧,恍惚中又想到了二十二年前的那一晚。
他跪在年仅五岁的夙珝面前,不及跪着的他高的人站在离他不过一丈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俯视着他。
夙承勋瞬间有些慌神,“夙珝,你”
夙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勾起一抹冷笑,面容冷峻如雕塑,微微朝夙承勋倾了倾身,压低了声音。
“你以为,本王为何这般为大贤尽心尽力你以为,本王若真想坐你屁股下的那把椅子,用得着等到今天用得着如此大费苦心景云,你不会是当皇帝当久了就忘了这个位置原本是谁的了吧”
轰隆
惊雷劈过,所及之处大火燎原寸草不生。
夙承勋脑子里空白一片,视线所及是那张与自己的眉眼有着三分相似的脸。
然而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这一刻他却只感觉到了陌生。
“还记得你当年是在那一天夜闯永寿宫么”夙珝问。
夙承勋这会儿几乎停止了思考,就更不知夙珝为什么会恰好提起他刚刚才想起的事。
夙珝说“二月十五,本王生辰那日,本王那时刚满五岁,那也是本王出生以来第一次没有让人庆祝的生辰,景云可知,本王在得知你来时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是景云来庆贺我生辰了,你皇爷爷那会儿已经病得快不省人事了,不记得本王的生辰也情有可原,本王那时亦不曾怪他,只想他能早些好起来。”
“或许是担心你皇爷爷的病吧,想老头子能跟往年一样热闹地笑,所以那年的生辰,本王头一回觉得清冷。”
他那时虽有身为月灵王的记忆,却因那时残留在身体里的灵片过少,行为举止有时候跟正常小孩无异,情绪也一样。
当时喜贵跟他说大皇孙来了,没等喜贵说大皇孙来做什么,他第一反应便是皇侄还记得他的生辰,真好。
可当他来到院子里,看清院内的形势后他的心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原来,皇侄不是因为记得他生辰才来的,更不是为了给他过生辰来的。
皇侄怨他,恨他,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他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本王那时还不知究竟抢了你何物,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地潜入永寿宫与本王对峙,直到翌日寅时,本王再次被人从梦中惊醒。”
喜贵匆匆为他更衣,同一干宫人一道匆匆前往永和宫。
永和宫外不知何时跪了一大片人,一个个如丧考妣面色苍白,明明人来人往,整个皇宫却寂静得可怕。
他被抱进永和宫时太子,也就是后来的贤明帝也在,他去的时候太子刚好往怀里塞了东西。
病得皮包骨的父皇招手让他去他床前,他听了,去床榻前握住了父皇的手。
太子见父皇与他有话说,便起身要走,父皇让其留下,然后屏退了屋里的其他人。
“知道你皇爷爷留本王与先帝说了什么吗”夙珝问,神情淡淡的,眼底是微不可查的嘲讽。
夙承勋知道,他眼里的讽刺并非针对贤宗帝,而是先帝,他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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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亲属,开诚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