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士兵们解散队列,撤回营地后不久,在距离边境关卡不远处的荒野中,几个人影轻轻的动了动。
“他们都死了……”
一个人在雪地上匍匐前进,声音微抖。而在他的身后,又有四个人影照着他的样子,和他一起挪到了一个小土堆附近,这才坐了起来。拼命的开始搓手,哈气。
“老怀特死了,冻死的。”
五个人中,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带着颤音响了起来,他叫艾尔高特,是这一行人中最年轻的。
“老怀特年纪大了,能跑到这儿就已经不错了……”,领头人杰拉德·沃伦接话接了半句,又哈了几口气,“再不想点办法,我们几个也要冻死了!”
“这帮皇帝的死狗,他们就是想冻死我们!那个牛圈根本没有房子,还扒了我们的衣服,他就是想让我们死!我们就算不跑,也会被活活冻死在那,根本没有出路!”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叫查韦斯·沃伦。他脸色铁青,嘴唇苍白,一看就冻的够呛。他一边说话,一边摩擦着自己的手掌和脚心、小腿,试图给自己更多的温暖。
“能跑出来就不错了,别……别想那么多了……”,一个个子矮小的中年人接上了话,“我们得找到辉石,越快越好,这个天气,等到了夜里更冷,没有别的办法,我们肯定会被冻死的。”
“萨雷说的没错,咱们当初一起逃出来,费尽千辛万苦才逃到这里,眼看就要进入爱莲娜了,可不能死在这。我们先离开这,这里离边境太近,容易被发现。”
领头人杰拉德接过了矮个萨雷的话,蹲在地上左右张望,试图找出一条隐蔽的路径。他的四位同伴闻言安静了下来,同样开始寻找路线。
“那边怎么样?”
沉默中响起的是一个有些柔弱的女声,那是这只小小队伍中唯一的女性,克莱尔·沃伦。她的父亲早在之前的逃亡中已经死去,把她交给了杰拉德照看。这一路上,几位农奴对她也关心备至,硬是让她活过了几次劫难,活到了现在。
几位农奴顺着克莱尔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边还有几座雪堆,可能是当地农人收割之后堆积的麦秆。他们商量了几句,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在雪地上猫着腰跑了过去,沿着这些稀稀落落的遮蔽物,渐渐远离了那条道路,和那个刚刚枪杀了几百人的边境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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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我们为什么不去救他们!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都和我们是一样的人!而且,他们朝着我们跑,还不是为了投奔我们!你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屠杀?!”
在道路关卡的另一侧,博斯曼这次行动的影响还在发酵。负责守卫这条道路的是爱莲娜工农革命军第一军团第六师第一团五连的战士们。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数百名农奴兄弟被当面残杀,却无能为力。当时有些冲动的士兵想要掏枪帮忙,却被连队的指导员和连长按住了。现在,那些农奴已经死了,可不满、怀疑和愤怒的情绪,正在这只小小的连队里滋生。
“战士们,战士们,你们听我说!”
第五连的连长兰尼·沃伦是参加过爱莲娜保卫战的老兵,他和指导员哈尔·沃伦是旧相识,曾经还在生产旅的同一个连队战斗过。爱莲娜保卫战之后,军队改革,他们这样的老兵大量的充实到了新工农革命军的基层指挥岗位上,用来搭建新军队的指挥骨架。这一次阻止大家冲上去救人,也是他和指导员哈尔·沃伦的共同主意。
“那你说!加斯滕斯主席都说过,天下农奴是一家,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杀,还无动于衷的?!”
战士们显然群情激奋。这些士兵几乎都是爱莲娜保卫战之后才加入军队的。他们中的一部分来自原来的民兵一师和民兵二师,更多的则来自于爱莲娜平原和原恩斯潘省的新农奴。从阶级和立场上,他们天然的同情着对面那些试图逃过来的农奴,却对战争的残酷性缺乏直接的认识。他们认识不到在这个时候挑起边境冲突的风险,却只看到了那些死去的兄弟。所以,他们情绪激动,要求解释。在他们的想法里,身后有一位最接近大魔导师的男人,杀掉对面那些反动势力,拯救农奴兄弟,有什么大不了的?
“
237 波澜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