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如此,你为何还要选择相信他,而不是我和夜哭雪?”
“你错了。”周武也咧嘴一笑,将明觉法剑递到红莲面前:“这把剑的存在与飞卿并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先祖自愿而行。”
说罢,周武猛地一掷,将手中的明觉法剑抛入了星河之中,在一阵浪花飞溅之中沉入到了水底,永不再见!
“现在,这把剑不存在了,那这段让你耿耿于怀的历史,是不是也能烟消云散了?”
周武虽无太武之能,但却十分明白事理。红莲与夜哭雪因兵圣之乱,将作古的矛头指向了文武;而今他不过是将阆仙与飞卿当作了一面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替文武扳回了一局。
他为天下做了那许多的事情,总不能无人报还。
“无声的抗议,从来不会有效果。”
面对周武的挑衅,红莲俏脸平静依旧,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那便走着瞧吧。”
周武也不管身上的伤口,转过身便要离开。
“还有,你不知道那首词,是他特别为你留下的吧。”
说罢这句,周武一甩长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了这酥雨飞烟下的一道落寞身影,在桥边听雨有声。
“哗啦啦~”
雨,越下越大了;风,越来越盛了。红莲撑伞依旧,只是那一身红衣在风雨之中愈来愈不平静,似是一股浓烈的火,一朵炽热的之莲,在这星月掩映之中绽放。
可那雨那风,那水那城,又如何承受得住这灭世的力量?
“特意……为我留下的么?”
她嘴角微翘,呢喃轻语。
挽月虽风雨,却得一处安闲,将昨夜的荒诞一洗而净。
但流血的事情总是掩盖不住的,就在红莲自叠月桥离去后,挽月城内的衙役便来到了此地,据闻是在查探昨夜汲云画舫女子溺亡的案子。
这汲云画舫红莲也曾听说过,江湖传闻世上有浮云、汲云、烨云三座画舫,而那浮云被称为浮世之影,是世间一切罪;汲云为常世之风,是世间一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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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烨云,有人说是来世之信,踏上那烨云画舫便可往生而去。
但也有人认为这样的说法太过虚玄,必不可能。他们更觉得这最后的画舫是灭世之刑,是为审判这世界而来的。
这或许是因在泛想中,往生比杀生来的太难了吧。
红莲撑着伞,漫步烟雨,不知不觉便也来到了昨夜画舫曾停靠过的画影红楼,远眺着人影攒动。
只是她虽信步而来,看似随性,然而周武的话却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令她不住默念着风月词。
她和着风听着雨,心里想着的词便也成了那风那雨,在她的衣角嬉闹,令她心中愉悦。
“如果写这首词的人不是你,那或许便没了这意境……”
她边走,边笑,仰头望天,那若鹅绒的雨便肆意倾洒在了脸上,淡了红妆:“是因你名易安词,占了这一个字的便宜?”
顺着眼角流下的是雨,也是泪。
她停下脚步,在垂柳下,想等来一叶能度此生的舟。然而挽月的星河太过分明,烟雨行舟的梦轻柔易散,她终究只能禹禹而行在这浊世之上。
“下人们说红莲姑娘也来看热闹,我还不信。”蓦地,一道略显阴柔的声音不适时的在红莲身后响起:“不成想红莲姑娘果真在此。”
“独自一人惯了,偶尔也想看看这人间的烟火。”红莲听得出那声音是谁,便不曾回头:“倒是你,身为鬼墨却常眷恋人间。”
“望舒为月,本就常在人间,如何能不眷恋?”男子轻笑,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来到红莲身边:“如果可以,我这一轮月,可只照红莲姑娘一人。”
“你不是易安词,也不是夜哭雪。”红莲虽红妆已破,然素面却更显娇俏,“你不配。”
“月照心上人,是明月有心,而非人。”遥望舒轻摇玉扇,轻笑道:“红莲姑娘难不成还要避开这月光?”
“我想不见,那便不见。”红莲转头看向遥望舒,“两不相干。”
一 绯烟留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