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无意,听者有心,奴才倒不知道福晋是听出什么来了。奴才只是就事论事,单说这茶,福晋切莫多心。”
星桂说完端着茶壶就走了,就是没给克勤郡王福晋的碗里续上。
克勤郡王福晋坐下,已是颇有些恼羞成怒。
她听出来了,星桂是话里有话。
克勤郡王家乃是八大世袭罔替的王家,也就是说旁的王公家子孙承袭爵位都是要降位承袭,便是皇子都不能例外;而这八位王家,是凭先祖的功绩,得子孙承袭爵位的世袭罔替,不用降位承袭。
这世袭罔替的资格,便如皇贵妃最初赐的那第一杯茶。
可是就算世袭罔替,承袭爵位的资格究竟给到哪一房子孙、给到谁的头上,却都是天子一个人来定的。没人规定你是嫡系大宗,你这一房就能永远独占爵位去。
终究便是这八位世袭罔替的王家里,有人有命能喝上“第一杯茶”,却未必能有命续上“那一杯茶”去。终究,一切都看天子挑选。
少时廿廿领着那四位福晋和格格走出来,星桂含笑上前见礼,“各位主子,奴才已为各位主子续好了茶,这会子热度正好可入口,给各位主子评说之后润润喉。”
廿廿的目光与星桂轻轻一对,便也笑着亲自招呼,“都先坐着喝茶吧。我身边这丫头泡茶的手艺可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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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受封的福晋、格格告退离去后,星桂送了回来,便是轻叹口气,“奴才当真想不到,便是世袭罔替的王爷家,可是这克勤郡王的福晋却也终究只是个郡王福晋,怎么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冒犯主子?”
廿廿轻轻点了点头,“别说你想不到,连我都没想到。我好歹算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这世间的尊卑,宫里从来都是规矩最严的地方儿。稍有差池,丢掉的就不止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
“可是,自从皇上被明立为皇太子,再到荣登大宝以来,宫里的这个规矩就仿佛不再顶用了。一个又一个的,豁出了性命似的往上来,就仿佛不怕死似的。”
廿廿轻轻眯眼,回想从前,“绵恺周岁那会儿,我心下虽说防范,不过也还是犯着嘀咕的,总想着身为八大世袭罔替王家的克勤郡王家,不至于这么没规矩。可是你瞧,这二年过来,他们家一回又一回的,几番番证明,我担心的没错。”
星桂皱眉道,“可是他们图什么?尤其是这克勤郡王家,都已经是八大世袭罔替的王家之一了,他们这么着,究竟是想要什么?”
廿廿静静闭上眼,“我也这样问过自己……思来想去,总归逃不过一个可能去——那就是有人许给了他们更高的身份、更大的利益去。”
廿廿眸光轻转,“比如说,克勤郡王家虽是世袭罔替的王家,但是他们家终究只是郡王家。比之另外几家的亲王家,他们家何尝就不想更进一步去?”
“除了爵位,还有差事。他们家就算是世袭罔替的王家,可是无论从乾隆朝,还是到了咱们皇上这嘉庆朝,皇上但凡派王公家的差事,那些总理王的差事里,总是少见克勤郡王家的……”
星桂便猛地一拍手,“奴才记着主子说过,便是那多年不受重用的肃亲王家,自从皇上登基以来都已经开始登上台面,不但屡次替皇上行祭日、祭月的典礼,皇上更是将主子的二妹指给他们家去……”
“可是这样的差事,却一向都轮不着克勤郡王家……”
廿廿静静一笑,“是啊,心有不平,便生不甘。而这时候又有人伺机而来,许给他们更高的地位、更重要的差事去,那他们自然就心动了。终究,现在这位克勤郡王恒谨,本就是个年轻莽撞的性子。”
廿廿轻轻眯眼,望向窗外,“今儿我本还期望克勤郡王的福晋能是个知进退、懂分寸的,终究她好歹是孝贤皇后母家丹阐所出的姑娘,若但凡有傅恒和福康安家几位格格的性子去,便还可有转圜的余地去。”
星桂叹口气,“是啊,若这位克勤郡王福晋是个懂大义的,若能回去对克勤郡王善加规劝,一切都还有向好的可能去。”
廿廿轻轻摇头,“可惜了,这个富察氏却没有傅恒和福康安家几位格格的眼色去……那她,就也是个福薄的命。”
星桂静静将主子这话回味了一番,不由得还是又叹口气,“
454、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