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个半人高的坩埚排成一排,各种口味的浓汤在历经足够的酝酿之后纷纷愉快地冒起了泡泡。
希欧永远是掌控大局的那个人。他见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便走到阿恪拉克斯之厅的一个角落,伸出他金属制的、威力强大的右手,将一个密合的闸口推了开来。
&吱——”
阿恪拉克斯之厅乳白色的穹顶从中缓缓裂开了一条缝隙。由质感介于骨材和金属之间的未名材料制成的穹顶随着履带和齿轮咬合的声音,缓缓散开,又斜着降下。
现在,整个阿恪拉克斯之厅看起来就像一朵将开的花蕾。
派对正式开始!
天边还带着一抹火焰一般的赤色。已经彻底凉下来的海风毫不客气地吹进了大厅,却反而把这派对的气氛更吹热了一层。
常驻水鬼复仇酒吧的小乐团“大腿健壮”弹奏起了节奏明快的小曲儿。乔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配着那特别好听的鼓点,抓着一脸不情愿的蝎子跳起了舞。
瑟罗非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儿他们的舞步,正准备回头找找她家巧克力色的船长先生,却率先瞥到了一个正在四周墙壁上忙得不可开交的身影。
由于希欧移动了阿恪拉克斯之厅的穹顶,而穹顶与墙壁其实是一体的,原本挂在墙上烘托气氛的小旗子和各色丝带难免有些凌乱。那人看着像是在发脾气,他将绕成一团的彩带绳子们大力扯了下来,拿在手里飞快地动作着。他头上那顶滑稽的小圆硬底帽有些歪了,露出下面一缕一缕、被扎得紧紧的小辫子。
瑟罗非还没来得及眨几次眼,就见一只彩带扎成的、正眯着眼高高跃起的角海豹被那个男人举了起来,重新挂回了墙上。他的身子稍微偏了一个角度,露出了那道几乎将他一劈为二的狰狞疤痕。
——竟然是乔装后的黑狼号船长沃尔沃夫。
正巧,玛格丽塔又端着一只散发着浓郁椰香味的点心盘子走了出来。瑟罗非上前用手肘捅了捅她,别有深意地挤眉弄眼:“我从来不知道黑狼船长的编织手艺和他的一身腱子肉一样叫人印象深刻。”
&玛格丽塔露出了回忆的神情,“小罗尔,你以为妈妈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就是在一个门槛挺高的女童手工班里——”
玛格丽塔瞟了正在墙角忙碌地编织出各种图形的沃尔沃夫一眼,眼神儿里有深刻的嫌弃和怜悯:“那时候,他还是个有着漂亮蜜色皮肤的、尖鼻子大眼睛的小姑娘,谁知道……唉。事到如今,他也只有那一头他自己编的小辫子能看了。时光啊……”
玛格丽塔叹着气,十分悲伤地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女剑士一只。
无论女剑士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新南十字号的派对还是要继续的。
&槟来了香槟来了——”汉克斯扛着一只有成年男子手臂长的香槟走了进来,向大家展示着瓶身上一道湿漉漉的痕迹,“来自我们的大个子团长的幸运之吻——由谁来摔碎它,大家都没有异议吧?”
&然是船长夫人!”
&长夫人!”
&们只有一个船长夫人!”
“……床单都没有滚过的夫人。”瑟罗非咕哝着翻了个白眼,她下意识想要推拒,却一抬头看进那双沉黑色的眼睛里。
尼古拉斯无声的,执着的,带着点儿恳切地注视着她。那双瞳孔在阿恪拉克斯之厅的灯火下显得特别明亮,却又尤其的黑,像是最北端层层的白冰之下,从诞生起就不曾流动过的最纯净的海水。
“……”瑟罗非觉得自己的心脏涨涨的,似乎是被这样的海水泡了个透。
她妥协了:“那……一起?”
&藏了这么久的雏鸟儿被人掏走了。”乔伏在蝎子肩头伤心地哭了起来。
“……”蝎子忍无可忍地摸向腰间的鞭子,“再不把你的手从我的屁股上放下的话——”
尼古拉斯的嘴角飞快地勾了一勾,随后,他一边示意汉克斯将香槟抛过来,一边像是表演一般,手指极速跳动着,给他银黑色的火|枪换上了一个有着环形搭扣的弹匣。
汉克斯面对头儿的指令,从来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硕大的香槟瓶子在半空划了一个沉甸甸的弧线。尼古拉斯却反而后退了两步,一点儿没有要伸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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