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路人中的一个,哈哈哈!”
袁魁的精神好像越来越不正常了,他有些发狂地说:“穷呀。我当初真穷呀。穷得裤裆破了都没钱弄个针线来缝补!因为我穷,就是只是因为我穷!穷就是罪!穷就是过!”
袁魁的脸色越发得不好看,他怒吼道:“我也只是穷。我学富五车,诗词骈文无所不通,儒墨经史无所不及。我识天演之变,知地质之迁,文辅华夏,才盖九州!云岗不过骚词之徒,奇川不过弄墨之饕,青峰只是弄巧,诣岭只会通古,对我来说,他们不过尔尔!但我穷呀!穷到睡觉都只能拿稻草盖,那稻草还是偷别人家草垛的!”
刘永铭只是听着,并不插嘴。
那袁魁越说越激动,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来。
众人一见,都有些紧张。
师仲道正要上前,刘永铭将手摆在他的胸前,让他不要靠近。
袁魁的动作是在手上,但那张嘴还在继续唠叨着。
他接着说:“一个两天才能免强找到一顿吃食之人,谁又能看得上呢?为什么?为什么穷就只能让穷人爱?在她眼中,我就根本配不上她?钱是什么?钱就这么重要吗?有钱就这么了不起吗?那也只不过是我花点心思便随手即可得之物而已呀!她为何就不能多看我两眼?但凡她多看我几眼就知道我胸中天地之广!就知我不是顽石,乃是和氏之玉呀!”
刘永铭此时又问道:“她到底是谁?”
“是谁?是个坏女人!一个从来不拿正眼看我,却让我魂牵梦绕的坏女人!”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爱她,你心里没有她。你只是因为自卑而让你自己感觉是在爱她,你只是想从她那里得到她的承认而已。但她没承认,甚至都没多看你一眼!这样的女人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袁魁侧着头,楞愣地看着刘永铭。
刘永铭又道:“你心里真正爱的是你脚下的这一位!从一开始就是!只是你自己不想承认。如果不是这样,你根本不会想着去科考、去出人投地,你也只会自卑地默默活下去。”
“不,不是!”
“你想给她挣一份诰命,你想在当官以后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来,但你们却连亲都没结,她就亡故了。所以你才心恨!你心里最恨的不是那个看不上你的女人,也不是父皇,你恨的是你自己。你觉得你无所不能,谁也比不过你。可到头来,面对至爱的离世你却无能为力!”
袁魁沉默了一下,揭开了瓷瓶的封盖。
刘永铭突然问道:“你就这样得地去死了?你就不怕我把你与你妻子挫骨扬灰了么?”
袁魁笑了笑,收起了刚刚的癫狂,将瓷瓶里的液体一下子都喝了下去。
袁魁喝瓷瓶里的东西,随手将瓷瓶一扔,说道:“你不会!你和我是同一类人,你不想步我的后尘,所以你会把我跟她埋在一起的!”
刘永铭沉默了一下,听得袁魁嘴里念念有词:“花飞本物释,流云是非时。釐尔初霞帔,从以……从以……传……。”
袁魁的话没有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跌进了那被挖开的坟坑之中,直直地摔趴在棺材之上。
他趴在那口棺材之上,眼角、嘴角、耳朵里都流出了黑血。
他的表情十分痛苦,但那嘴角却还微微上扬着。
他将脸紧紧得贴在棺材盖上,双手也死死得抓着,似乎在把自己融入这口棺材之中。
刘永铭目不转睛得看着袁魁,好似在回想着什么事情。
“六爷?六爷!”
刘永铭听得谷从秋在一边叫唤自己,他这才回过神来。
“什么?”
谷从秋问道:“现在怎么办?”
刘永铭无奈地哼笑了一声:“还能怎么办?善后吧!师仲道、薛开山!”
“在!”二人应了一声。
刘永铭说道:“吩咐下去,今天夜里之事不许走漏一点风声!包括姚长史与叶主簿!”
“是!”二人又应了一声。
师仲道接着说道:“王爷放心,我绝不叫他们说出半个字去,谁要是敢!我打他们五十军棍!”
第456章 流云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