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叫骂声越来越响,马钩子只是摇头冷笑。
半响,李憨儿等架着鲁忽图快步返回。鲁忽图面色潮红,头发凌乱,胸口袒露,简单的裹了件羊皮袍子,看模样确实是醉得不轻。他一路大吼大叫,不断挣扎,须四五条汉子方能勉强制住。
马钩子手按刀柄,淡淡道:“放开他!”
鲁忽图挣脱了束缚,摇摇晃晃地站直身,道:“马老三你是什么意思?我喝我的酒,你搞你的排场,原本互不相干,为何偏要把我绑来这里?难不成你想显示一下老大的威风,故意找我的茬是吗?”
马钩子脸色一沉,厉声道:“鲁忽图你不要借酒装疯满口喷粪!今日鹰王驾临,已选了我为大当家,难道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来人,给他浇桶水醒醒酒!”
“哗啦!”一桶冷水浇落,冻得鲁忽图血液凝结,哇哇大叫。他的酒意瞬间消失八成,胡乱抹了一把脸,怒喝道:“马钩子,我操你大爷的,是不是要冻死狮爷?我呸,就你这稀松平常的本事,凭什么压过众兄弟称老大?想当年丁老大何等的威风霸气,打遍戈壁草原无对手,你能做到吗?我不管其他兄弟怎么想,反正你当老大我不服!”
众头目面面相觑,表情各异。
马钩子心中又气又恨,真想一刀宰了这口无遮拦的莽夫。但他初掌大权,根基未稳,正值笼络人心的关键时刻,如果一言不合便杀了鲁忽图,其他头目难免暗生芥蒂。严重的话,甚至会令黑旋风就此分裂!沉声道:“鲁忽图,天意如此,你不服也得服!莫非你想另立旗号,叛出黑旋风不成?”
鲁忽图岂肯轻易上当,摇头道:“我鲁忽图生是黑旋风的人,死是黑旋风的鬼,绝不会背弃众家兄弟另起异心。”
马钩子道:“既然你自认是黑旋风的一员,那你当众辱骂大当家,抗令不从,该如何处罚?”
鲁忽图嘿嘿笑道:“你绕来绕去,不就是想拿老子来立威吗?我倒要看一看,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说着握紧拳头,左右逡巡,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雄狮,散发出血腥凶悍之气。
马钩子气极而笑,正欲喝令心腹出手,身旁的胡老四啪的踢翻了案几,拔刀大喝道:“鲁忽图你狂什么狂?弟兄们,跟我上!”说罢纵身跃出,挥刀狠狠劈去。与此同时,另有三条汉子默不作声地扑出,形成了合围之势。
寒光扑面生寒,鲁忽图咆哮着闪身躲避。虽然他武力过人,但没有趁手的兵器,且陷于四面受敌的不利局面,如何是胡老四等人的对手?转眼之间便受伤落败,被两条汉子一左一右压住肩头强行按倒在地。他气得须发倒立,大叫道:“胡老四你他娘的以多打少,不守规矩!有种的放开老子单挑!我一定生吞活剥了你这乌龟王八蛋!”
胡老四冷笑道:“你今日敢对大当家不敬,明日就敢谋权篡位。为了永绝后患,借你头颅一用!”但见刀光一闪,“咔嚓”一声血水喷射,一颗大好头颅骨碌碌地滚到地上。
胡老四说杀便杀,下手极为狠辣快捷,包括马钩子在内尚来不及反应,鲁忽图已经尸首分离,死不瞑目。
现场的气氛如冰块冻结,针落可闻。
鲁忽图在黑旋风内地位极高,因战功显赫深受拥戴,是能够和马钩子分庭抗礼的人物。即便是马钩子执掌了大权,也要顾忌到他背后的实力,不敢轻易取其性命。鲁忽图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公然发泄自己的不满。但是谁都没有料到,胡老四竟然在众人面前痛下杀手,一刀斩断了他的人头!要知道鲁忽图不仅是吐蕃一族的大头人,还与沙陀、苏格勒尔交情匪浅,手下更有一帮悍不畏死的亲信,一旦其死讯传开,在马贼中间将掀起滔天巨浪!
马钩子又是惊讶又是恼火,这胡老四怎么如此糊涂,是脑瓜子里缺根弦吗?不知道这么做的危害有多严重吗?原本汉人和西域胡族之间就有隔阂,如今因鲁忽图之死,双方势必会水火不容。到底该如何安抚鲁忽图的手下?如何防止黑旋风分裂?要不要杀了胡老四,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胡老四抖落刀锋上沾染的血珠,满不在乎道:“大当家,日后谁敢不听你的话,我替你统统杀掉。”
马钩子咬牙道:“老四你莫要胡说!难道我马钩子心胸狭隘,不能容人吗?大伙儿兄弟一场,岂能因芝麻绿豆的小事自相残杀?
第九章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