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始终不见实际,虽然这些年也多有水利兴建,但是较之勾连江河还有很大差距。像是他们此番北行,或舟或车,水陆转输,单单更换交通工具,便耗费良多。一旦真有传言中可沟通江河的大运河,可想日后来往南北将会更加畅通。
当然他们自然不知,从朝廷召取专才,勘察地边,再到拿出方案、核算工程并储备工用,没有长达数年乃至十数年的准备,是不可轻开如此浩大工程的。所以他们所想象那种直接泛舟往来江河的美好前景,最起码在最近十年内是很难实现。
年轻举人笑笑,等到这两人略有恢复,才又继续说道:“制科只是因时因事的偶例,至于今年春闱常科,则是国朝抡才定制,凡应试举子无需专才精擅,只要能通过科考,便能得授官身,察授职事。今年便是第一次的常科取士,下一次还要到三年之后。所以晚辈真要多谢朱先生,若非阁下大义携我上洛,晚辈只怕还要等上三年才有为国尽力之荣幸。”
“子明言重了,一路行来,我也获你裨益良多。令尊乡中老壮,伐蜀之年若非得其庇护周全,我家七郎或将横死蜀道,这一点顺手之惠,你还要频频道谢,归乡之后我都没有面目再见令尊了!”
中年人捻须大笑,望向年轻人的眼神更多赞许。
年轻人名为万新,其家乃是北方流人,落籍荆州南郡,其父名为万铭,虽无兴治产业之能,但却勇力可观。大业二年,汝南王沈云奉圣人所命统率大军讨伐蜀中成汉,南郡乡亲多在征召助战之列,万铭随军过程中屡积小功,蜀事悉定之后,论功授为县下一乡之长。
这个万新幼来受于家学,及长后便入乡中蒙学,而后又为州学收录,并在去年秋里考取州试举人。
其实艄公赞他仁孝两全,万新是心怀愧疚的。他之所以错过州学公车,也不是因为亲长疾病耽误,而是其父万铭不赞成他上洛应试,甚至直接将他拘在家中。
老父固执,只说公门事权向来私授,所谓科举普取不过惑世妖言,不愿子辈受此蛊惑而远离乡土。但万新却完全不赞同其父看法,且不说当今圣人气魄雄壮,屡兴前人所不能之大政,单单取士这一点,他在州学便久闻事迹,甚至州学同窗中便不乏人通过此前几年的制科考试而得授官职,开始学有所用,为国尽力。
如果不是此前几年制科俱非万新治学之专,他早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要离家上洛了。今天天恩更炽,不仅仅只是制科转取,而是常科定制的取士,据说所开科目足足十几名目,即便一科不中,难道科科不中?
万新自然不愿错过这一天大机遇,他实在不愿与老父一般安守方寸桑梓之内,否则常年所学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趁着年关乡事频繁,老父难得在家之际,直接砸破家门藩篱,跳墙而出,随身只携带着他的举人告身并州学学籍便匆匆离家,恰逢乡中商贾整货北上,便哀求同行,这才顺利抵达洛阳郊外。
然而万新却不知,在他跳墙离家之后不久,老父便闻讯归家,望着被儿子砸破的窗户久久不语,老妻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其父万铭便跳脚大骂:“这个貉子,吃定我这一生尚且不足,就连我儿还要受其蛊惑作犬马之劳!”
骂是骂过了,但儿子的屁股还是要擦。万铭让人收拾一下家门,便命老妻赶紧收拾一些家中浮财,自己携着直去拜访乡中贾户,这才有了万新偶遇乡人、顺利北上的经历。
一行人上了码头,万新先向市监属吏打听一下荆州上洛举人所在,那些吏员们得知他乃是落单的州试举人,对他也是分外热情,更主动提议为万新引路。
至于万新那几个乡人,既要忙于本身的商事,本身也非洛上常客,见属吏如此热情,且本身还有一个官身的保证,便也放心将万新托付给他们,只是在隐秘处将其父万铭寄存在自己这里的财用转交给了万新。
有了洛阳本地人的引路,关键还是万新的举人告身起了效,万新入洛的过程办的很顺利,先入洛阳县署特事直办换了洛阳流籍。
在办理流籍的时候,万新也细心观察,只见洛阳县署外其他入此办理流籍而暂居洛阳的时人们还在排着长长的队伍,而他因为有举人的告身,却能直通署内,前后两刻钟的时间便办好了一切,且这一张流籍籍纸也与旁人略有不同,别人只是一张白纸
1505 科考取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