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头前冲来一员小枪,手中使一杆枪,二话不说,劈胸就是一枪,骇得小校亡魂皆冒,仓惶举刀相迎,那人一路疾奔,手中大枪居然还能抖出一个枪花,一个金鸡乱点头,“砰砰砰”就是三枪,上刺咽喉扎两肩,这小校一刀磕开了头一枪,又一侧身躲过了第二枪,这第三枪是说什么都躲不过去了,大枪透肩而过,痛得他惨呼一声仰面便倒。
只听那小将大叫道:“杀人、放火,乱他的军营。只待折大将军袭杀狗皇帝,我等便大功告成了!”
随他而来的那队枪兵是见人就刺,闯进帐去踢翻了油灯,摘下火把到处引火,那些伤兵惊骇莫名,但凡爬得起来的都挣扎着起身,有抓起兵器反抗的,有踉踉跄跄逃去,一路大喊“折家反了”的,那一路枪兵也不恋战,打散了这些伤兵,便举着火把杀向纵深。
这时刘遇中军听到叫声,还当是发生了营啸,一个指挥领着三百多兵仓惶跑来,一边跑一边叫:“放下兵器,各自回营,叫嚷惊慌者格杀勿乱。”
营啸一般是因为一名士兵作了恶梦,或者疑神疑鬼,看到什么树影野兽便以为敌军袭营引起的混乱。军营之中一旦在夜间发生这种浑乱,惊慌的情绪很快就会蔓延全营,将官控制不了如癫似狂的士兵,士兵们就会自相残杀起来,哪怕是军纪十分严明的军队,一旦发生营啸,后果也十分可怕。
这在现代军队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可在古代艰苦的战争条件下,这种让今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却并不希罕。所以军中对营啸者处置十分严厉,将官当机立断,斩杀几十名士兵以控制事态是很寻常的一件事。
那一路弹压营啸的军队刚刚冲到四处火起的右营,就见折家大营中冲过好多人来,一个个持刀举枪,喊打喊杀,后边影影绰绰也不知还有多少人马,而自己一方那些幸而未死的伤兵东滚西爬,却不像是发生了营啸,不禁呆在那儿。
这时那些惊魂未定的伤兵见自家援军到了,立即指着折家大营冲过来的人叫道:“折家反了,折家反了,袭我军营,刺杀皇上,快快杀了他们,快快护住大帅。”
那些刚刚赶到的士兵哪知其中底细,自家袍泽兄弟言之凿凿,信誓旦旦,那还有不相信的道理。再者说,他们这些时日奋勇攻城,可折家军却以保荐实力为主,攻城时虚张声势的多,真刀真枪的少,他们本来就一腔愤懑,这时再见折家竟然反了,当真是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下射箭的射箭,拔刀的拔刀,高呼着“杀光折家叛逆”的口号便猛扑上去。
追过来的折家士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砍倒了许多人,他们这些兵比禁军还要剽悍,岂肯坐以待毙,再说折家对中原政权一向是阳奉阴违,实际上自成一派,彼此间早就是矛盾重重。上层人物的顾忌还多一些,下面的士兵早就是水火不相容,谁看谁都不顺眼,这从当初广原城程世雄的兵将对待朝廷官员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
而上层官员也有意纵容,免得双方士兵接触太近,因此双方嫌隙日深,如今自家兄弟被砍倒了多人,对面的人又叫嚣着杀光折家军,哪还有许多顾忌。这些大头兵想的可没那么多,当下挺身就上,双方大打出手。混战在一起,这可是比营啸更难控制的局面,到了这一步,就算青天白日的也无法控制局面了,何况是泼天大雾,一场大混战登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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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的军营也遇到了同样的事,他的营盘挨着潘美的营盘,也有一路奇兵突然袭营,趁人不备砍倒了十几个人便仓惶逃去,杨浩的部下军纪比折家军还差,那些江洋大盗、西域浪人本来就是些无事生非的主儿,平常各路将官约束着,排好的阵形,依着号令进退作战倒还有模有样,可是这样的大雾,突然遇到袭击,将校们又无法看清各自的所部,那些骄兵悍将的个人英雄主义立即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听说潘美的军队要灭了杨家军,许多强浪人出身的士兵穿着小衣***、甚至光着屁股就冲出了营帐,嗷嗷叫着便扑向潘美的大营。
“元帅,元帅!”
曹玉广只来得及穿好衣服,发髻还没来得及挽起,便跌跌撞撞冲进杨浩的营帐,到了帐中,只见帐中空空,曹玉广慌忙又跑出来,顺手抓住一名从身旁跑过的士兵,
第021章 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