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来,李管事几乎是寝食难安,查漏补缺,兢兢业业,这不,人都瘦了一大圈。
李管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赔笑道“两位姑娘要来怎么也不与小的说一声,小的也好提前准备。”
“李管事,不必兴师动众。”端木纭神色淡淡地说道,“我和妹妹只是看今日秋高气爽,出来踏秋而已。”
端木纭自然看出李管事的不安,这几个月她也是故意晾着李管事,想看看他到底会如何应对,是想蒙混过关,还是亡羊补牢。
至今为止,李管事上个月送来的新账册,端木纭还算满意,却不打算让李管事太过安心。这个李管事自己还需再观察一段时日。
李管事连连应声,前倨后恭,若说上次的恭敬是流于表面,这一次就近乎是诚惶诚恐了。
姐妹俩在庄子里小憩片刻后,就让李管事领着她们在庄子里漫步了一圈,李管事殷勤地说起再过几日稻子就可以收割了,说起中秋前刚给庄子里贫困的佃户修缮了房屋,又说起有佃户上山挖了几株罕见的野菊
“哗啦啦”
前方的一阵水声正好打断了李管事的话,循声望去,就见前方的池塘边,一个着青衣短打的少年奋力一甩手中的长柄捞鱼,湿哒哒的渔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水花,一尾活蹦乱跳的鲤鱼在捞鱼里扑腾地甩着尾巴,水花四溅开来。
那鲜活肥美的鲤鱼一下子吸引了端木绯的注意力,她笑吟吟地抚掌道“姐姐,现在真是河鲜肥美的季节,我们捞点河鲜来一桌河鲜宴吧”
说着,她撸起袖子,那跃跃欲试的架势像是要亲自去捞鱼似的。
“蓁蓁,我来吧”端木纭哪里敢让端木绯靠近池塘,笑着拦下了她。
端木绯有些惋惜地看了看少年手里的捞鱼,但还是乖巧地应下了“好,姐姐捞鱼,我来想想怎么烧鱼好。”
李管事本来是想着随便叫庄子的下人捞点鱼就好,可是看两位姑娘兴致勃勃,也不好扫兴,就让人取来了一把长柄捞鱼呈给端木纭。
“大姑娘,”他清了清嗓子,含蓄地说道,“捞鱼说难不难,不过也是有诀”诀窍。
话音戛然而止,只听清脆的“哗哗”水声响起,端木纭手中的捞渔里已经从池水里飞起,渔里多了一尾小臂粗细的鲫鱼,鱼尾甩出的水花飞溅在了端木纭的衣裙上,可是端木纭却满不在意,明艳的脸庞上露出了明媚的笑意。
端木纭以前在扶青城时也随父亲以及军中叔伯们打猎叉鱼,这捞个鱼对她而言,与叉鱼殊途同归,只要掌握了诀窍,根本就不在话下。
“姐姐,你太厉害了”
端木绯捧场地为端木纭欢欣鼓掌,凑过去看那尾鲫鱼,“这一尾就做豆瓣葱烤鲫鱼”
“下面再来尾清蒸的”
端木纭每次出手,从不落空,看得李管事目瞪口呆,心道大姑娘的血脉里不愧是流着李家血脉啊
而端木绯就像个忠实的小跟班一样,负责在一旁为姐姐摇旗呐喊,鼓掌助威,没一炷香功夫,姐妹俩的清蒸鲤鱼、黑豆鲫鱼豆腐汤、鱼片粥等等都有了最新鲜的食材,二人满载而归。
等回了庄子后,李管事也终于有机会继续说起野菊的话题,让人把几盆野菊搬来给姐妹俩赏鉴。
端木纭和端木绯本来也就是随便一瞧,却没想到这竟然是几盆“十丈珠帘”,那细长的粉白色花瓣上染着些许黄绿色,优雅娇艳,花如其名,如珠似帘,相上佳。
反倒是此行的意外之喜了
端木绯看着都有些手痒痒了,很想执笔画上一幅猫蝶戏菊。
姐妹俩正说笑着,一个三十七八岁略显圆润的青衣妇人就步履匆匆地来了,先对着李管事低声禀了一句。
李管事微微蹙眉,跟着就对着姐妹俩禀道“大姑娘,四姑娘,庄子外有人来叫门,说是他们的马车坏了,听闻庄子的主家在,所以他们姑娘想进来歇歇脚,讨碗水喝。”
端木纭一听是位姑娘家遇上了些麻烦,就爽快地说道“让那位姑娘进来吧。”
那青衣妇人就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她就领来了一个着缃色绣花襦裙的清丽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蓝衣小丫鬟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圆脸妇人。
这三人端木绯,不,应该说楚青辞都认识
100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