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在那么多的渡江官宦子弟里,他这样子也没有资格在寿州讨个一官半职,便留在宅子里照顾他父亲。
他们身上携带的钱贱,在渡江时被作乱的奴婢洗劫一空,而其兄虽然得以担任小吏,但俸禄极为微薄,养家糊口都难,一家老小到寿州后生活就极为清贫。
也恰恰是因为这点,他长兄周申之妻看他们父子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眼睛的,宅子里时常闹矛盾,最后闹不过去,他就与父亲周寿民迁到距离寿春城仅六七十里的寿东来居住。
寿州军放弃寿东时,他们没能来得及撤出去,被堵在寿东城里,但又担心他们敏感的身份会遭到清算,便临时搬到一座荒废宅子里住下,对驻兵声称他们只是被胁裹渡江的普通民户,身帖早就遗失掉了。
他们父子二人一老一少、一病一残;加上渡江之后,以致他父子二人这四五年日子过得太苦,早就没有富贵之态,侥幸没有被列为重点核查的对象,得以蒙混过关。
制置府对城里没有劳动能力的民户是有一定的救济,但相当有限,只能保证周寿民、周昆父子勉强不饿死。
周昆今天在街上远远看到王辙进城,几番犹豫,最后才守到驿馆前等王辙回来,就是想仗着故旧找王辙多讨借些钱粮,但真正走到王辙跟前时,又满心难堪怕被王辙认出来……
“你如今落难也是命途坎坷,但怎么没有想着去找侯爷?即便见侯爷不易,但冯大人这些天也在寿东,你家也应该是跟冯大人认识得吧?”王辙问道。
“找冯缭有什么用?这些天不是没有人去找到冯缭门上去,但他们反倒被集中关押到临淮去,谁知道受到怎样的折磨?”周昆冷笑说道。
王辙刚回来,对有些情况还不熟悉,听霍肖在一旁解释,才知道在收复淮陵等十二县后,在冯缭主张之下,对当年或主动或被动随安宁宫逃过长江的官宦及家小,一律都是视为战俘集中关押起来进行改造。
棠邑对这些人谈不上什么折磨,但暂时都充当苦役,弥补辎重屯营兵编入正卒之后免费劳力的不足。这些人群里,大多数人即便在落魄后,也是不事耕织,一下子被打入苦役营,即便没有刻意的折磨,对他们来说也是苦不堪言。
仅有少量流落在外的宗室子弟,被送往金陵,交由宗正寺处置了。
听周昆说过这些事,王辙稍作沉吟,问道:“你可愿在棠邑任事?”
“能得你相请饱餐一顿,已是承情,但还请莫要消遣我。难不成你能说动翻脸无情的冯缭,单为我网开一面?”周昆佝偻着身子,不悦的说道。
“冯大人执掌都政司,他愿不愿用你任事,我当然不能打保票,但我在军情参谋司任职,用一两个故旧做事,还是有这个权力的,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行。”王辙笑道。
听王辙这么说,霍厉、霍肖两人便先明白过来了。
除了他们二人适逢其会外,没有其他人不知道周昆的存在,只要能确认周昆所言不假,后续可以安排周昆扮作流民逃往凤台甚至直接渡淮逃往潼口或涡阳等城滞留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投靠其兄周申,那就是一个打入寿州军及梁国内部的绝好暗桩。
见周昆疑惑不解,王辙便直言相告,说道:“你投靠你兄长周申后,便说你父亲病殁逃亡途中,我会安排专人照顾你父亲的起居,你莫要挂念……”
没想到王辙所谓的任事,竟是如此,周昆怔然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梁国两度大乱,即便能熬过这一劫,也将是元气大伤,而徐明珍更是日薄西山、苟延残喘。你兄长倘若不能弃暗投明,他日境况会何等凄凉,想必也无需我明言——而等到他日你再归来,还愁棠邑没有你的一席之地?”王辙想从周昆身边得到的要更多,想着将在寿州军任吏的周申也拉下水,他见周昆迟疑不定,这时候也不逼迫他,而是吩咐张士民小心避开他人的视线,先从侧门送周昆自行离开。
王辙他明日一早就要赶着去金陵传信送奏折,待张士民送周昆离开后回归,他写下一封信,交给张士民,说道:“只要周昆答应做棠邑的暗桩去游说他的兄长,你便领他去见奚将军,说明这事;奚将军那边会有安排……”
新的部门还要等王辙从金
第六百四十一章 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