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拣了颗小金桔出来,塞进她的掌心,这是他买了预备路上醒神时吃的。
而她手指内扣,也就那么握着了。
聂九罗这一觉睡得很长,但并不安稳,偶尔有意识,能接收到身周的一些动静,可没法形成思考,因为太累了。
累得没法费一点点神。
只记得起初很凉,后来毛绒绒的很暖和,再后来像在游车河,无数或急或缓、或轻或重的车声,从耳边飘掠过去,还似乎路过橘子树下,清甜的味道里带一点点酸,刺激得她身体没醒,味蕾倒先开了。
模模糊糊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
屋里亮着灯,她眼睛还没适应,看不清,只觉得周围的陈设简单、朴素,还透着点旧。
有个男人站在她床边,居高临下看她,看不清面目,只觉得身形高大,遮去了她一半的视线。
聂九罗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听到那人说:“是我。”
声音挺耳熟的,她想了又想,反应过来。
这是炎拓。
炎拓啊她的身体重新松弛,眼皮复又闭上。她不知道自己滑入机井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但隐约有一种直觉:炎拓对她,没有威胁。
那就好,她又可以安心睡了。
炎拓说:“聂小姐,你知道你差点死了吗?”
这噪声真是烦人,聂九罗眉心微蹙,脑袋不耐地往枕头里窝了窝,很快,整个世界又消停了,身子不断往黑里坠。
一看她这架势,炎拓就知道,她没那么快清醒。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生死河岸淌过水的人。
炎拓出了房间,客厅里,刘长喜正帮他削苹果,见他出来,紧张地站起身,削了一半仍没断的果皮颤巍巍地缀挂下去:“怎么样,房房间还满意吧?”
大丈素刘长喜是中午的时候接到炎拓的电话的。
炎拓没具体讲原因,只是说有个朋友受伤了,想送去他那儿,让他帮忙照顾一阵子。
刘长喜一口答应,把店里的生意交给伙计,赶回家做大扫除,原本是想把主卧让出来的,又怕自己住久了有味,于是重点打扫客卧,还翻出新的被褥床单给铺盖上。
即便如此,仍是心头惴惴:炎拓家境好,一路是富养着长大的,怕他嫌弃自己这儿太寒酸。
炎拓说:“挺好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聂九罗需要静养,刘长喜这儿,最合适了。
他想了想:“暖气太干了,你给她买个加湿器吧,她身上花的钱,回头都找我结就行。”
刘长喜:“加…
加湿器?”
他是个跟不上潮流的人,听过,但没用过这东西。
炎拓反应过来:“我买吧,回头下单递过来。你照顾她不方便,帮忙找个阿姨,给她做点滋补的汤汤水水,还能帮她洗头擦身子什么的。她要是醒了,你就打我电话,还有,过两天带她去看一下胳膊,她左臂那里骨折了…”
刘长喜记不住,慌慌放下苹果,找纸笔来记:“你慢点,一条条说,第一是加湿器…”
炎拓笑笑:“你也别记了,我到时候提醒你吧。先走了,过两天有空,我过来看她。”
这来去匆匆的,好在他一向如此,刘长喜也习惯了。
他送炎拓到小区楼下,目送他上了车,才迟疑着问了句:“小拓啊,这是你…
女朋友啊?”
炎拓愣了一下,顿了顿失笑:“不是,没到那份上。”
刘长喜却满心欢喜,这么多年,他头一次看到炎拓带个异性朋友上他这来:“人要靠相处的嘛,没到那份上,处着处着就到了。我看那姑娘怪好看的,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你妈要是知道,肯定高兴。你不知道,你小的时候啊,你妈有一次说…”
炎拓打断他:“长喜叔,走了啊。”
@他关上车窗,发动车子,小区很旧,路道狭窄,车子像是贴着路阶出去的。
刘长喜站在当地,看车子远去:小区是上了年头了,绿化却很好,种的都是常绿植物,冬天也不掉叶子,风一吹,头顶上叶影婆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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