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黛玉穿着青竹绣纹的鹅黄圆领锦缎棉服,外面罩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鲜亮的颜色更衬得她娇俏清雅,一颦一笑如诗如画。进了屋子,黛玉解下鹤氅,行至屋子正中给庄家老太太见礼。
&扶起来!扶起来!”庄老太太虽是满头银发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瞧上去沉稳大度很是慈和。命陈嬷嬷将人扶起,又送上一对碧绿通透的玉镯子做见面礼,口中说道:“这是我们从南边带来的,那边玉多,不值得什么,你只管收下。”
黛玉道了谢,又给庄家两位太太见礼,两人也分别给了见面礼。
庄家四位姑娘早站了起来,彼此叙了年庚,又斯见一回,这才落座。黛玉是客,坐在在四位姑娘之上,挨着庄老太太。老太太问她多大,读了什么书,平日里做什么等话,黛玉一一答了,神情自然落落大方,因庄家乃是百年传承的诗书之家,黛玉便没藏掖,学了什么看了什么书,喜欢什么文章都照实说了。
&哟,你父亲自己考了探花不算,难不成要将你也教成女探花。”老太太虽是如此打趣,却是对她更喜欢了。
他们庄家不仅男子读书,女孩子也读书,娶的媳妇也都是诗书之家出生,平日里无事一大家子娘们儿也起社作诗,偶尔做出的诗还能压倒外头的爷们儿,实为她们的一大乐事。彼此爱好相同,聊起来便投趣,黛玉逐渐放开了手脚,兴致起了还要请她们去家里赏梅作诗呢。
待到晚间回来,黛玉直接去了林青筠房中。
&筠姐姐。”黛玉今日新认得几个姐妹,又聊了诗书,心情极好,拉着青筠便把去庄家的所见所闻都讲了。末了略有遗憾的说道:“我本想请她们来咱们家赏梅作诗,只是腊月里忙,她们又是刚进京,腊月里是没功夫了。”
&归往后都在京城,等过完年,想做多少诗不行?”林青筠听了她的话,算是对庄家有了进一步了解,便发现了一件事。“照你说,庄家只来了两房,三房留在了滇南?”
&庄家毕竟在滇南呆了十几年,当初办的书院也颇有规模,总不好撒手不管。三房老爷无心做官,便决定暂且留在滇南打理书院,另外他们家还有祖上传下来的鹿鸣书院呢,那是他们家的根基,如今主管的人上了年纪,往后也是要由三老爷接手的。三房的小姐跟着上京了,叫诗雅,排行第六,今年十岁,她最小。二房的两位姑娘一个十五,一个十三,大房的诗香十二岁。”
林青筠听得有点咋舌:“我记得他们家的家规是不许纳妾,那些打着为求子嗣而广纳妾的人就该瞧瞧庄家,人家清清静静的一对夫妻,不照样子孙满堂。”刚说完便觉不好,一时顺口却忘了林如海的情况了,一瞧,黛玉果然神情哀伤。青筠连忙自罚的打自己两下:“妹妹见谅,都是我胡说,凡事都有例外……”
&姐不必如此。”黛玉摇摇头,神色已然好了很多:“母亲在世时为子嗣所累,活的太苦,若当年那个弟弟活了下来,母亲也不至于……”
青筠未免她过于伤心,便扯开了话题:“听你说了庄家人口,我发现他们家男丁不旺,倒是姑娘们挺多。”
黛玉叹道:“必是姐姐也发现了,他们家是先有女,后有男。我听父亲提过,庄家人虽不纳妾,但子嗣历来不少,只是女多男少。诗香他们这一辈,其实最早并不是每房只一个男丁,只是有的还没生就掉了,有的生下来没养住。诗雅的母亲并不是原配,三房老爷的原配夫人在当年庄家下狱时刚好有了身子,惊吓中小产,大人也没能保住。那时大房有个哥儿,才一两岁,一场高热没降下去,也没了,根本没序齿。”
话越说越沉了,加之黛玉出门一天也乏了,青筠便催她回去歇着。
腊月二十五,庄家来人报喜,庄家大老爷庄裴升任正四品左佥都御使,圣上又感念庄家老太爷为朝之功,特将二老爷庄成官复原职,任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庄家大老爷升迁倒是不打眼,关键是二老爷的官复原职,能令圣上记在心里特意降旨,何等荣耀!何等圣宠!一时间京中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在打听庄家之事,不少人家都去送礼恭贺,更有提早下帖子请年酒的。庄家除却往几家亲近世交报喜外,并未摆酒庆贺,各家送来的礼又准备了相差无几的回礼,一点儿没有与人亲近的意思。如今在京城诸人
26.庄家进京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