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非常有必要存在这么一个劝架的人。
“先生莫急,当初杨博杨太宰不同意先生的考成法,先生就拳打杨太宰,脚踢王次辅,把太宰和次辅都赶出了文华殿。”朱翊钧说起了过往,看似是劝张居正不要生气,但也是为王崇古说话。
杨博不同意考成法,不同意给百官套笼头,目的是为了拉拢张居正,进而楚晋合流,考成法得罪了天下官僚,你活着的时候大家不敢违背,死后必然给你清算。
杨博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了,以张居正的手腕,彼时张居正答应,那晋党必然被张居正完全掌控。
就这,张居正都把杨博、王崇古给赶出了朝堂去。
在自己的大道之行被质疑的时候,王崇古这种反应,已经是极好的了。
朱翊钧又看向了王崇古,思考了下说道:“王次辅忠君体国,朕素来知晓,次辅何必如此惊忧?在发展的过程中,矛盾是相继的,解决一个矛盾,会有另外的矛盾出现,安置流氓疏没有问题,但出现了一些瑕疵,也是正常的。”
“王次辅误会先生了,先生叫次辅到文渊阁是为次辅查漏补缺,不是为了羞辱,更不是为了党争,若真的是为了党争,何必提前沟通,放到文华殿廷议的时候说事,次辅必然颜面尽失。”
“两宋时煤专营,彼时开封一斤煤二百文,先生也是为了给次辅的安置流氓疏,查漏补缺。”
朱翊钧给这事儿定了个性,官厂团造的确出现了一些必然出现的问题。
张居正没说话,算是默认,其实张居正没有查漏补缺的意思,就是敲打王崇古,大明军征战草原,晋党都老实点,别无事生非,大明军若是因为晋党中的某些‘中国某人’败了,大明皇帝的铡刀,也会铡向王崇古。
他不说明白,是因为给皇帝面子,陛下都出面做和事佬了,他张居正要是继续敲打,那是不给陛下面子。
王崇古非要跟张居正吵到御前来,也是为了给自己个台阶下,作为晋党党魁,不能你张居正说敲就敲,说打就打,他王崇古不要面子了吗?闹到陛下面前,反而能下的来台。
都多大的人了,还吵架,吵到了面红耳赤,甚至吵吵到了陛下面前,不过都是影帝罢了。
朱翊钧看着两位辅臣,也理解了二人的吵架,就是影帝的表演,朱翊钧开口劝和,这场戏就落下了帷幕,他又拿起了奏疏详细看了起来。
大明官厂团造出问题了,正如朱翊钧所言,两宋朝廷很擅长弄钱,盐铁煤酒矾等物皆是专营,而后这些专营之物就成了一把割向百姓的一把利刃,大宋四百万厢军(贼配军,流民构成),和朝廷索求无度有极大的关系。
而大明官厂团造,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出现了问题,这两本奏疏,分别对应了两个问题,僵化和臃肿,而这两个问题通往了一个必然的问题,腐败。
僵化,大明的官厂团造已经不同程度上出现了僵化,具体表现为:就是大明福建织造局,出现了亏损,丝绸如此暴利的行业,也能出现亏损,自然引起了工部和都察院的疑心,进而引发了一次稽查,在没有工部的任务时,整个福建织造局都处于待生产的状态,但是织娘的劳动报酬,在账目上仍在核发。
而都察院、工部的调查,却完全不是这样的,账目上核发的劳动报酬没有到织娘的手中,有人在贪墨;待生产的织造局并不是没有在织造,而是开工的状态,这些织造好的丝绸,到了哪里?
臃肿,则是出现了类似吃空饷的现象,松江造船厂,大明开海急先锋和官厂团造的代表性官厂,在今年春天开始了稽查中,申时行发现,一共一百二十四个船塘,不同程度的空饷已经产生,有些人借着生病、赡养老病父母、差旅等等原因,长达一年到三年的在编不在岗,而且以管理层即代办、会办、大把头等等居多。
而且一个船塘,四百名工匠就有一百多人是管理,这一百多人光吃银子不干活,而且管理人员过于庞大,和吃空饷又有必然的联系。
仅仅松江造船厂就有超过了四百五十二人领着朝廷的俸禄,一年到头没有一次在岗;有超过一千人,一年坐班此时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这里面有一条明确的利益链被申时行查明,那就是
第四百三十六章 前恭而后倨,思之令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