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毫,可是对方手里的战斧,每一次劈落,就必定会有所斩获。
而领头的文丑就更是威猛,双手战斧一下下劈落,不管战斧劈中的,是头骨,还是胳膊胸膛,都是立时劈成两半,鲜血喷溅。
波涛再汹涌,遇到礁石,亦只能无奈地被拍碎,飞溅成浪花,无功而返。
严铁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三千悍卒,前面的人无法寸进,后面的人仍在往前推攘,他本人也就挟裹其间,动弹不得,只能不断地大声喝骂:“杀,杀上去,他娘奶奶的杀上去!”
可是,任凭他喊破喉咙,前方的悍卒,仍旧在拼命地往后退,惊恐地大喊大叫。
因为在他们视线所及,重甲步卒宛如收割血肉的恶魔,每一次地斧劈,血肉喷溅,就会激起一片惊呼,至于惨呼,则几乎没有,中斧的人,多半是连喊都喊不出来。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严铁突然发现,在他身前,已没了多少人,眼见着再有那么几步,他就将正面面对那群青面獠牙的恶魔。
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才不可抑制的惊恐起来,自觉地闭嘴住声,不再喝令帐下步卒往前冲杀。
好在这时身后一松,他艰难地转头看去,不由有些木然,只见帐下悍卒,已经转身往后逃去。
不假思索之下,他跟着转身,刚刚撒腿奔出两步,突然听到嗖嗖声响,抬头一看,只觉得不知何时。天色都黯淡了下来。
只是旋即,他就明白过来,这不是天色黯淡,而是箭雨。遮天蔽日的箭雨,怔怔之际,他彷如能听到主公公孙瓒的冷酷军令:“临阵脱逃,杀无赦,射!”
文丑收起斧落。劈死最后一名步卒,身前一松,见幽州军悍卒已四处窜逃,嘴角露出冷酷的笑意,直到身上再次传来叮叮当当声,他才意识过来,箭雨,又重新落了下来。
而就他身前,方才还与他浴血奋战的幽州悍卒,此时却一个个惨嚎着。中箭倒地,有些人一时未死,倒在地上不住地扭动,直至再中上几支羽箭,方才没了动静。
经历过一番厮杀,即使是以文丑这样的彪悍,仍旧有些乏力,他的脚步一停,麾下三百重甲步卒,当即停下。无需回头去看,他就知道,他们都在喘着粗气。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公孙瓒射杀自己的步卒。心中涌上来的,只有一股浓浓的悲哀,为这些惨死于自己同伴箭下的幽州步卒,感到悲哀。
天地间,战阵中,蓦然陷入一股诡异的死寂之中。文丑猛然怒吼一声,抬起左脚,咚的一声,再度发出冲杀的号令。
几乎与此同时,对面的幽州军中,也是战鼓频响,喊杀震天,公孙瓒再也按捺不住,挥令全军掩杀上来。
他这是在孤注一掷,舍命一搏,不如此,他必败无疑。
夜幕悄然降临,丝毫不会因滹沱河北岸的厮杀正酣而稍稍推迟一会儿,赵云率白马义从,一开始是随着幽州军右翼冲杀,可是几个来回后,整个北岸,到处都是一片混战,厮杀到如今,即便是他,此时也都感觉双臂微微酸麻。
在他身后,已只有百余骑相随,其他白马义从,也不知是散落各处了,还是丧命于乱军之中。
猛然间,暮霭沉沉的混乱战场上,突然爆发出阵阵欢呼,其间还夹杂着欢天喜地的嚷叫声:“公孙瓒死了,公孙瓒死了!”
赵云大惊,尽管他对主公公孙瓒在尚未稳固住幽州诸郡时,就悍然率大军南下,颇有些不同意见,也对公孙瓒的嗜杀颇有些意见,更对公孙瓒一口咬定大司马刘虞是害死恩师卢植的罪魁祸首,有些不同意见。
可是,公孙瓒毕竟是他效力的主公,这个时候,突然听闻主公已死,尽管不辨真假,他心里还是不由得阵阵抽搐,震惊得无以复加。
无需多想,他就知道,即使主公公孙瓒未死,即使这只是袁绍的诡计,激战至今,幽州军已经完蛋了,彻底的完蛋了,虽说并未全军覆没,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终能够逃回幽州的,恐怕连三成都没有。
一念及此,赵云只觉得心里头涌上一股无可匹敌的疲累来,他只觉得,这么多年来的厮杀,这么多年来的漂泊,毫无意义,而今日的厮杀,不是为了大汉社稷,不是为了万千黎民,而是为了主公公孙瓒心中的怒火。
其
215 赵云的归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