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也罢,钟意哪位女郎就想办法把她娶回家,让自己活得开心点。”
任远摆弄着桌上的铜制十八面骰子,唇畔的笑容渐渐消失,沉吟道:“现在还不是考虑那些事的时候,允时兄回到临淄后应该有许多事需要向齐王禀告,我近日得了一幅好画,允时兄就帮我带给齐王吧。”
一轮雪白的月悬挂在空中,身着紫色绢裙的年轻女子正站于庭院,默默不语。
这时管事端着一壶酒和几碟果脯走近前,说道:“紫绡姑娘,小郎君今晚去谢家赴宴了,不能过来看望姑娘了,就特意吩咐小厮送来一壶梅花酒。”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管事将东西放置石桌上,并未转身走开,而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紫绡只是钱子书送给萧辙的一份生辰礼物,萧辙欣赏她的文采,加上她身世坎坷,对她尤为怜爱,她也尽心尽意的服侍萧辙,认为他就是自己的终身依靠。
望着那壶酒,紫绡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这是她亲手酿制的梅花酒,萧辙答应过她,会接她回府,给她一个名分,到那时就与她同饮梅花酒。
萧辙和钱子书不一样,却又是一样,都不是她的归宿。
紫绡自斟一杯酒,眼眸中闪着泪光,一饮而尽,慢慢闭上眼,泪如颗颗珍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娇弱的身躯似一片残叶坠地,太过轻微,毫无声响。
夜色渐浓,有人停足也在凝望这轮雪白的月。
“果然不出你所料,他今夜就派人动手了。”
“我已经善意的提醒过皮货店掌柜了,他还算聪明,萧辙也不想接受司隶校尉部的调查,只能选择对她痛下杀手了。”
“你这次给了他摆脱嫌疑的机会,一件银色皮裘可不够当谢礼的。”
“要不是因为他陪在太子身边,多了点价值,谁又会注意到他?”
任远离开胡府后,就回到自己的别墅,伴着月色,信步苔矶上,裘正则在旁说着萧府的事情。
任远目光转寒,又道:“崇文馆的案子,不是他隐藏的好,而是有人在暗中帮他,这次我也可以放他一马,但他的身家性命已经捏在我手中了。”
“我们的人刚从乱坟岗把那个女人带回来,她喝下去的只是某种秘药,最多昏迷两天便可清醒。”
任远将手中两颗石子掷向水中,激起朵朵水花,他不禁笑道:“那就把她安置在后院小屋吧,最近我还不想审问她。”
裘正点点头,看着任远又躬身捡起几个小石子,打水漂的技术越发娴熟。
不知从何时起任远开始喜欢独自站在岸边打水漂,只要打出漂亮的水花,他就会对着天空高喊一个人的名字。
此刻的他却静静地望着远方,仿佛到处都散落着他孤独的过去。
裘正缓缓道:“如今插手谯国那边事情的人越来越多,好像陆玩已经查到昔日参加竹林聚会的那些名士身上,看样子短时间内他是不会离开谯国的。”
“近来谯国的天气如何,她不喜欢下雨天,两季交替很容易染上风寒,也不知道陆玩能否照顾好她。”
任远对裘正所言不甚在意,因为那是某些人该忧心的事情,他的心里面牵挂的只有雨轻一人而已。
第一百零五节 雪白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