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亲血脉吗?
血浓于水的道理,她以为卫玉珑已经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冷淡的拿了手帕擦了擦手,觉得卫玉珑的手脏似地拍了拍裙子站起来,轻声道:“太晚了。”
卫玉珑一霎时安静下来,双眼紧盯着她,含着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示弱:“我不闹了,我错了,我给外祖母磕头,我给外祖母赔罪.......”
她看着卫安,含着眼泪楚楚可怜:“我再也不做错事了,你们不要送我去家庙里.......”0
镇南王妃就是在家庙最后悄无声息的死的。
没有人折磨她,她是自己忍受不住孤独寂寞,自己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
青灯古佛,说的好听点是游离于世事纷扰之外,说的不好听点,就是青菜萝卜,连菜都没有点油盐的苦日子。
她受不住。
从小娇养到大,哪怕是在苏州,厨子也是费尽心机学了赣菜和湘菜来百般希望她多用一点,穿惯了绫罗绸缎,用惯了胭脂水粉,哪里还受得住那种日子?
卫安便不由觉得好笑。
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齿冷。
老王妃的死没有让她醒悟。
这些日子以来的冷淡和苦楚也没有让她醒悟。
倒是以后未来的苦日子让她低头认错了。
这多可笑,又多可悲。
连庄容也忍不住拂袖:“你真是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吗?卫玉珑揪住卫安的裙子不肯放,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到底,我不过就是想为着自己多考虑一些罢了。你们站在我的位子上,莫非就能做的比我更好?我原本什么都有的......我也只是一时被嫉妒蒙了眼.......”
她擦了眼泪,慌忙道:“就算是外祖母还在世上,也一定不会忍心我受苦的。”
“我也不忍心外祖母在地底下寂寞。”卫安耐心彻底耗尽,一个字也不想再跟她多说,轻声道:“你既然知道错了,就去庙里替她念经祈福,这样你也可以早日洗清身上的冤孽,脱离苦海,岂不是好?”
她将卫玉珑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认真又固执的重复了一遍:“你是没有真的受过苦,所以总觉得别人亏待了你。现在你便一点一点去经历经历,若是有一天你想通了,或许舅舅愿意放过你。”
卫玉珑便气急了,忍不住口不择言:“那我宁愿现在便撞死在这柱子上!”
卫安看着她,直到她自己忍不住转开了眼睛,才忍不住笑了,开口道:“好啊,如果你真的撞死了,我或许还高看你几眼。”
她说完,便看了庄容一眼,毫不犹豫的将卫玉珑甩在了身后。
镇南王已经在大厅里等着她了,听说她要把卫玉珑送去家庙,也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点头:“原本我的意思,不如让她去了干净的。既然你说要让她青灯古佛,那也罢了。”
卫安知道镇南王如今心绪不宁,便也不再多说,只是道:“她是不知道错的,若是让她死了,反而是成全了她。倒不如让她长长久久的活着。”
没有了名声又没有了身份,只能以羡慕嫉妒的眼光看着旁人在大千世界活的精彩纷呈,这才是对这样的人,最狠的报复。
镇南王叹了口气,他着实是被老王妃的丧事给累惨了,这阵子为了筹备丧事,又要应付各种打探,简直好似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看了卫安一眼,却还是打起了精神,问了她在宫里的事。
“我早出宫因此不知道,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压低了声音:“怎么后来便闹的夏首辅......夏家说是通了叛党呢?”
卫安简明扼要的把事情大概的跟他说了,轻描淡写的道:“其实说到底,就是楚景行的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镇南王有些不可置信,半响才哗然而笑:“就为了这不甘心三个字,他竟做得出这种蠢事来,怪不得临江王让人回来带了奏章,要请圣人撤了他的世子位,换人来当。他原也配不上那个位子。”
做事丝毫不考虑后果,现在大业未成,才进展到哪一步呢,他倒是先行玩起兄弟内讧的事来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卫安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由偏了头问:“褫夺世子位?
一百三十四·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