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甚至坐在前排的旅长和政委都被捕捉到了匆忙揉眼睛的画面。
《我的老班长》之后,节目单很聪明地安排了一个战士自己写的相声。尽管并不专业,但搞笑的味道很强烈,不时的欢笑声很快冲淡了礼堂中有些哀伤的气氛。
这个相声之后,徐秀海登台演唱《一二三四歌》。这首歌和之前的《我的老班长》一样,都是另一个世界90年代中期的作品。但和小曾的军营民谣不同,这首《一二三四歌》完完全全就是常见的军歌风格,铿锵有力、简洁明快,再加上明显的进行曲的速度,让人印象非常深刻。这首歌在另一个世界也曾经登上过春晚的舞台,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依然传唱不衰。
苏钺给准备的伴奏也基本上是照抄的另一个世界的风格,中间夹杂着喊口令的声音,让人一听就似乎置身于火热的训练场中,颇有些身临其境的意味。
果然,仅仅是前奏响起来的时候,观众席上就自发响起了打拍子的声音,等徐秀海的歌声传出,整齐的掌声响成一片。而在歌曲的最后,不少战士已经抓住了歌词里面简单的规律,甚至能和伴奏一起,高声喊出“一二三四”的口号了。
这首歌唱完,礼堂里再也不复刚才《我的老班长》唱完之后的低沉氛围,掌声和欢呼声响成一片。如果不出意外,这首歌词简单的歌最多两天的时间就会在这支部队的食堂前面或者训练场上唱响。
这首歌结束后,下一个登台的就是柳灏锋独唱的《十五的月亮》。苏钺已经看到,除了柳灏锋之外,阿涛和苏钲也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舞台的角落里。阿涛的手中还抱着一卷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个可不是苏钺的安排,也不知道这几个家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十五的月亮》这首歌出现的时间远比《一二三四歌》和《我的老班长》要早得多。另一个世界唱响过这首歌的歌手非常多,不仅仅有体制内的明星艺人,还有不少流行歌手翻唱过这首历久弥新的歌曲。这首歌的词作者石祥在50年代应征入伍,其实本身并非音乐创作人,而是一个诗歌爱好者,后来才开始搞歌词创作。而《十五的月亮》这首歌也很明显受到了词作者诗歌创作经历的影响,言辞工整、感情深刻,实际上还能从中找出不少古诗词的义项和味道。
对于月亮这个离地球最近的天体,历来都能引发迁客骚人的感怀,苏钺之前在齐鲁卫视做《百家讲坛》这档节目时,和姬慕森教授闲聊中讨论过这个话题。大抵月光清冷,便能让人心底生寒。历史上描写“月亮”的诗词歌赋不胜枚举,两人的探讨中倒是玩笑般引出一条“感情线”来:因为“心生寒冷”,所以渴望温暖,自然便会感怀和思念。再加上“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的人却相隔千里万里,自然加重了这份思念,发展到了极致,便是“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地理上的距离或许能够克服,生与死的距离以及时间上的差距却无从抹去,因此便有了“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以及“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这和“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另一方面,“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月缺人离、月圆人却未必能团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毕竟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月缺月圆之间,遗憾却被放大——这种遗憾某些时候便不再限于人与人之间或者人与故乡之间了。“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叹慢磨玉斧,难补金镜。太液池犹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和这些残山剩水的哀鸣相比,“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倒也没那么让人感伤了。
这首感情深沉的歌曲需要相对应的演唱功底。柳灏锋虽然仅仅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并不足以深刻感受到这首歌中的情感,但好在功底不错,再加上这些天和战士们同吃同住同训练,闲暇时也和不少战士聊天,倒是能把这首歌里面的感情表达出七八分。
然而不出意料的是,当这首歌唱响的时候,礼堂中的气氛不可避免的再次沉静了下来。如果说《我的老班长》表现出的是年轻战士的战友情,这首《十五的月亮》则更能激发出有家有室的老兵对于家人的愧疚和感怀。实际上不仅仅是战士,摄影机对准的地方,前来探亲的军属也一个个眼含泪花。
219 此身许国,亦可许卿(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