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罗大人不由叹道:“没办法,孩子们在长大,父母也在变老,终究都要经历这一日的。只可惜子晟公务繁忙,不能擅离职守,已是好久不曾尽孝于双亲膝下,此番更是连最后一程都没能子欲养而亲不待,忠孝终究难两全啊!”
罗晨曦则道:“那善善,你岂不是也很快要带着樾哥儿植哥儿回清溪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开口,家里你也尽管放心,我会替你照看好,管保将来你们回来时,与现在没有丝毫的变化。”
季善道:“有晨曦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就是恩师只能你和妹夫多尽心了,等将来我们回来了,再好生承欢于恩师膝下。若恩师什么时候想回会宁去瞧一瞧了,就打发人送个信儿,我们去会宁接您,若您愿意,还可以去清溪瞧一瞧,肯定全家人都会很高兴的。”
罗大人点头,“我会的,早就想回会宁去故地重游了,只一直时间不合适,这么多年了,肯定变化不小吧?等明年开了春,或是下半年,我一定带了奕哥儿,回去瞧一瞧。”
当下爷儿几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自然季善没忘记与罗大人说最关键的,然后方告了辞,又去了程家见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听得沈九林不好了,也是一阵叹息,“上次见亲家公时,瞧着还挺硬朗的,怎么忽然就也是,上次亲家公已是快七十的人了,这又过几年了,可不得更老吗?也算是喜丧了。就是这先走的人倒是一了百了的,剩下的人可就难了,等善善你回去了,可得好生安慰你婆婆一番才是,她肯定比你们都伤心。”
心里虽舍不得女儿和外孙们,更怕这一别,她也连女儿和外孙们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可孝字当先,却是一字都不能说。
季善却很明白她的心,道:“娘放心,我会好生安慰我婆婆,也会将您的心意带到的。您自己也要保重身体,等我和你外孙们回来,槿哥儿回来就要与公主成亲了,您难道不想抱重外孙、重外孙女呢?恩师已经说了,明年一定要带了奕哥儿,回会宁去瞧瞧,您到时候也可以一起去,说了这么多年要去会宁,总算要真的实现了。”
程老夫人一想也是,女儿女婿和外孙们要守孝,不能提前进京来看她,但山不来就她,她可以去就山,她去会宁去清溪看他们不也是一样?反正她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早不忌讳那些个有的没的了。
心里这才轻松了好些,道:“好啊,到时候我就同了罗大人一起去,也瞧瞧你和姑爷打小儿生长的地方,这女儿都嫁给他们沈家二十几年了,还没去亲家家里瞧过呢,是该去瞧瞧才是。”
“那我婆婆一定很高兴。她跟娘那么投缘,肯定我回去一告诉她,她便会日日掰着指头的等着娘了,娘可不能让她白等才是”
季善又陪着程老夫人说了半日话儿,还趁程老夫人逗重孙子重孙女们玩笑时,与程大太太低语了一回,待在娘家吃过午饭,方离开了。
但也没就此回家,而是又去了孟家,看孟竞和褚氏有没有什么书信东西要带回去给各自亲人的,虽然因为之前赵琰与彤彤成亲,两边的亲人都来了,该带的都已带走了,季善还是决定再问一问,顺道也是道别。
次日,季善又一早按品大妆进了宫去,拜见皇后,——皇后昨儿就听说了沈九林病笃,沈恒告假回乡之事,猜也猜得到季善求见的原因,当然要与她行方便,下午便着宫人传了话儿到沈府,让季善今儿觐见。
皇后先表达了她的遗憾,“一直听说沈老太爷身体硬朗,还当怎么也要活个八九十岁,可惜天不假年,实在遗憾,但也算是喜事了,沈夫人也好,沈大人也好,都不必难过,该高兴才是。本宫着人备了点儿薄礼,沈夫人待会儿出宫时,都带上吧。”
至于以示皇恩和皇上对沈恒看重的祭银奠礼等,则要等沈恒正式上了丁忧折子,朝廷才会降下。
季善自是少不得谢恩,又请求拜见长乐公主,还当着皇后的面儿,奉上了沈槿连夜写给她的信。
长乐公主平日里与沈槿吵吵闹闹,这会儿真分离了,心里却也是真不舍,红着眼圈沉默了半晌,才与季善道:“请夫人转告他,我会安心等他回来,回来娶我的。算了,我还是也给他写一封信吧,等夫人离京前一定着人送到夫人手上。”
番外 十五年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