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发现桂重阳变了脸色,还有些奇怪。
重阳爱吃甜,怎地不喜这个?待她也咬了一口,立时明白缘故,皱眉道:“这个杜七,委实粗心!”
桂重阳撂下手中饼,拿了茶漱口。
自从去年桂远故去,桂重阳开始茹素,至今已经十来个月,猛一沾荤腥,不觉得香,反而带了几分腥臭。
梅小八还满脸疑惑,看着手中剩下的一小牙饼,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想要瞧出有什么不对之处。
梅朵还没有吃,拿着饼,有些不敢咬了,皱眉道:“是不是杜家故意添了什么东西?”
她自心中对杜家生疑,自是瞧杜家什么也不顺眼。
梅氏摇头道:“你们吃是不碍的,这里面用了大油。”
梅朵、梅小八与桂重阳同桌而食,自是晓得他吃素,梅朵立时怒了:“杜家指定是故意的,故意不说清楚,让人吃了恶心!”
梅氏皱眉道:“这般精细吃食,就是镇上也不见,哪里有用这个恶心人的?多半是杜七粗心,莫要小题大做!”
梅朵依旧愤愤难平,丢开手中的饼。
梅小八却是实在,说了句公道话,道:“杜七又不下厨房,约莫他压根就分不出素油与大油有什么不同!”
桂重阳点点头,同意梅小八的说辞。
他之前变了脸色,不单单是因为饼里有荤腥,更因为这是味道地道的“太史饼”。
“太史饼”也叫“太师饼”,来源有两种说法,一种则是追溯到殷商时期,武王伐纣,商朝带了大军抵抗的闻太师发明了这种糖烧饼做军粮,后开殷商战败,不过“太师饼”的做法流传下来,后来被误记成“太史饼”。
另外一种说法,则是说饼就是“太史饼”,是汉代司马迁入狱后,亲朋好友通过关系往大牢里送的糖饼,后来流传开来,就被称为“太史饼”,“太师饼”是误传。
不知这两种说法到底哪个对,可这饼确实是金陵一代名点。
要晓得,里面的糖桂花,也是南面的食材,北方并不常见。杜家的“太史饼”不是相似,而是味道已经极为接近桂重阳在金陵时吃过的。
杜家的厨娘是金陵人?还是杜里正是金陵人?
要是杜里正不是南方人,没有道理专门养个南边的厨娘在家里。总算是一条线索,杜里正总不可能是凭空而降,只要有线索,说不得顺藤摸瓜就能查到他的底细。
桂重阳记在心上,就问起秋收的事。
桂家两房加起来才八亩地,因是下田,原本种的是耐寒的高粱,可在五月底时被下山的野猪糟蹋,后来补种了糜子,如今也到了糜子收割的时候。
至于梅氏与梅朵得到的那十五亩地,眼下只有地契,之前是被梅童生家佃出去的,佃种的不是别人,正是梅小八的大伯一家。
早在梅童生过户前,就约定好这一季的佃租依旧交到梅童生手中,今年的秋税却是梅氏自己负责。
梅家有两个秀才,一个秀才免税八十亩,叔侄两人免税田就是一百六十亩。
梅童生之前握着梅家两房土地,加起来也不过是六十多亩,剩下的都是梅氏族人的土地,挂在梅家长房名下。
免税省下的钱粮,则是六成归于梅家长房。
梅童生之前被逼迫,给了梅氏姑侄分出去十五亩中田,已经是心肝肉疼,如何肯再让梅氏占自家便宜?自是让她自己交秋税去,自己又从族人处收了十五亩的免税田补上。
因这个缘故,梅氏姑侄名下那十五亩地今年不需要桂家秋收,不过少不得要在秋收后与梅小八大伯家重新约定佃约。
“春儿说了,家里地少,一两日就差不多了,然后再去杨家、张家帮忙。”梅氏道。
桂重阳点点头,经历了割麦子,割糜子当也不是什么难活儿。
尽管桂重阳对农活心中抵触,可也没有只看着桂春劳作的道理。
梅小八那里,提及秋收,则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些恍然。
农村孩子,有几个不学农事的?就是杨武,不过十三岁,已经跟着父兄下地好几年。
梅小八这里,梅青木原本是打
第一百三十章 秋收、杨家、报答(第一更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