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现在只要一闭眼，最后这一点本能便会消散。
天地的‘情绪’与人的情绪有着本质的差别，那些在祂心中升起的莫名情绪，都是身体的本能。
祂从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那日，在昊天宗。
无极天尊掀起滔天杀戮，他本来可以转动天地磁场，将众人抹杀，那只需要一瞬间，没有丝毫痛苦。
然而，他却在高空中俯视着昊天宗的弟子们，在金色光柱面前苦苦挣扎，百态齐出。
目睹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前赴后继，慷慨激昂，豪情壮志，满怀信念飞蛾扑火般消失。
玉小刚的脑海中闪现着那些冲向金色光柱的身影。
将自己也置身于那个场景中一般。
看到他们脸上凝固的绝望、疯狂、不甘和痛苦等等。
他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
一声声孩子的哭声，女子的安慰声，大人们的怒吼，还有那惨烈而悲壮的哀嚎。
交织在一起。
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现在，玉小刚只觉得他们吵闹。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将昊天宗毁灭。
就像最后，那女子向他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毁灭他们的昊天宗。
而玉小刚也是淡漠地回了一句。
毁灭你，与你何干！
毁灭你，与你何干！
如同天地刮起一道吞噬众生的风暴，就像小孩子拿水浇蚂蚁洞一样。
没有为什么。
祂不在意。
这才是最让玉小刚感到惊恐的事情。
不，他连惊恐这种情绪都没有。
他现在有些不想回到庭院那边，他太平静了。
要知道，祂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抹杀朱竹清，他拥有着玉小刚全部记忆，但只是记忆而已。
而此时的夕阳余晖也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夜幕降临。
月亮高悬，洒下淡淡的光辉。
风起。
良久。
玉小刚换上那件朱竹清送的白袍，又从其他衣物中撕下一块青色破布，系在额头，遮住了眉心的天眼。
“见天地，如果连我都没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不是我追求的道。”
第140章 毁灭你，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