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当日随我去敌营刺杀鞑子的一百名兄弟,只幸存了六个。”宇文修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的沉痛起来,“就是那幸存的六个,也有两个断了腿,一个断了手,一个一只眼睛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以后真正能继续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只剩下两个人……”
而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他,为了让他能毫发无伤的功成回去,才付出了那样巨大代价的!
“主辱臣死”,连主上受了辱,做臣下的尚且应当效忠而死了,何况主上的安危生死还受到威胁。
所以当日进了敌营后,跟着宇文修的那一队亲卫,便无论他怎么吩咐,都不曾离开过他半步,除非倒下再也不站不起来了,——他们来之前,本就是抱了必死决心的,反正他们的父母亲人早被他们的爷/将军安顿好了,便暂时没安顿好的,等他们去后,他们相信爷/将军也一定会与他们安置得妥妥帖帖,那他们还有什么可怕,惟有以死报效他们的爷/将军了。
也所以,宇文修才能在鞑子的包围圈里,不但斩杀了鞑子可汗布日则,还能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来,说到底,那都是他那些亲卫亲信们,以血肉做代价换回来的,可以说没有他们的以死相博,就没有如今与心爱的人终于可以厮守在一起了的他,叫他怎能不满心的哀伤,满心的沉痛!
便是简浔,听了他的话,心情也立时变得沉痛起来。
好半晌,她方低声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没有这些将士们的舍命相护,师兄和我现在也不能坐在这里,也不能有重逢的喜悦了,以如今皇上的妄为程度和大邺的实际情况来看,怕是不会有太多的抚恤金给这些将士们,便有,只怕也有限。等过几日师兄将息好了,便把那些将士的名单都给我,我设法安排人去接他们的父母亲人罢,他们为大邺和师兄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大邺不管他们的父母亲人是大邺的事,我们却不能不管他们,否则,不止师兄一辈子不能心安,我亦一辈子不能心安。”
顿了顿,又道:“还有受伤的那几人,也要将他们和他们的父母亲人,都安置好了。只是如今到处都乱着,我们人手又有限,这事儿怕不是短时间内办得成的,但不管要花费多长时间,花费多少人力财力,这事儿我们都一定要办,而且要办好了,师兄只管放心交给我罢,我旁的忙帮不上你,帮着善一下后,还是自问有那个能力的。”
“师妹!”宇文修闻言,再也忍不住动情的将简浔抱了个满怀,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失了语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过却确信简浔一定能知道他此刻想说的话,一定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
两个人一直依偎着,说着话儿,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宇文倩的声音也自外面传来:“弟弟,浔妹妹,收拾一下该用晚膳了,大家伙儿在厅里等着你们啊。”
才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分开了,宇文修给简浔整理了一下衣装,简浔则给他系好了披风,其间宇文修还忍不住附耳与简浔说了一句:“我们这样,像不像是老夫老妻?”,换来简浔娇嗔的一瞪后,方一个满脸都是笑意,一个微红着脸,一前一后去了厅里。
果然大家都已等着了,一见二人进来,便都站了起来,胡严先笑道:“看小舅这会儿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可见休养得很不错,当然,大夫的药还是次要的,关键在于人逢喜事精神爽。”
简泽简沂则欢叫着:“师兄!”直直就往宇文修飞扑而来。
却被简浔眼疾手快的挡在了前面,道:“师兄如今伤着呢,可经不起你们的揉搓,你们给我坐回去,斯斯文文的说话儿,等明儿师兄大好了,你们再闹腾也不迟。”
大姐的话,简泽简沂自然是要听的,忙依言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嘴里却忍不住小声嘀咕:“真是个管家婆,以前是管我们,如今是管师兄,不过我们总算是解脱了。”
说得简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上前要揪他们的耳朵,二人忙做怪相求起饶来:“大姐姐,我们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连屋内屋外伺候的丫头婆子们也忍不住抿嘴而笑,整所宅子上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满满都是轻松欢快的气氛。
很快丫头们上起菜来,为照顾胡家三兄弟,仍是开的两席,胡家三兄弟和宇文倩一席,简浔三姐弟和宇文修一席,在宇文倩的带领下,大家先
第一百四七回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