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浔筹划着要尽快让宇文修开蒙念书,可看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满脸的委屈与茫然,摆明了不明白怎么短短一夜之间,自己就与他生分至此了。
说来他才六岁,打小儿又被放逐在庄子上与月姨相依为命,别说接触同龄人了,连接触其他成人的机会都少,更不用说读书明理,不知道“男女大防”也是人之常情,慢慢儿的教他,慢慢儿的让他改过来便是了,圣人难道生下来便是圣人不成,还不是靠的后天的教养……思忖间,连自己何时挣脱了何妈妈的手,折回原地去拉住了宇文修都没意识到。
还是宇文修欣喜的声音响起:“浔姐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
简浔方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立时便想将手抽回去,怎么自己一对上宇文修,就这么容易心软呢?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必须得立刻改了才行!
不想宇文修倒先将她的手松开了,“蹬蹬”几步跑到桌前,苹果梨瓜子花生的抱了一大包,再“蹬蹬”跑回她面前,献宝似的道:“浔姐儿,这苹果和梨子,还有瓜子花生都是我留给你的,可好吃了,不信你尝?”
殷勤得大有若不是两手都不得空,他指不定就要动手喂简浔了的架势。
何妈妈看在眼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月姨,才这么小个哥儿,就这么会讨好女孩儿了,长大后还得了?也不知道是人为后天培养起来的,还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月姨则是满脸的尴尬与羞愧,这修哥儿怎么就说不出来了呢,而且这些果品本就是人简小姐家的,他这样借花献佛算什么呢?还有几分对何妈妈门缝里看人的恼羞成怒,且不说如今两个孩子都还小,便都已大了,她家哥儿生为堂堂郡王府的嫡长子,难道就配不得她家小姐了不成,也就如今她家哥儿走了窄道而已,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她家哥儿的路就不会越走越宽了?
罢了,如今王爷是个什么态度谁也不知道,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是想想万一王爷生气了,哥儿和她该怎么应对,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罢。
简浔与何妈妈并没有在缪风轩待多久,在借何妈妈之口,透露了崇安侯与简君安一大早便已去了睿郡王府,会尽最大努力,让宇文修和月姨以后都留在崇安侯府后,简浔便在月姨的惊喜交集和宇文修的依依不舍中,带着何妈妈离开缪风轩,被一众简君安连夜安排好,她去哪里便跟去哪里,一步也不许离开她的丫头婆子簇拥着,去了前面的灵堂。
如今段氏的头七已经过了,该来吊唁的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整个崇安侯府上下便不若先前那般忙乱了,只需要在每个逢七之日,招呼一下依礼来拜祭的三姑六眷一番,便没有大事了,当然,灵堂里的水陆道场仍一直做着,这个却是必须要做满七七四十九日,不能打半分折扣的。
简浔用过早膳后,便直接来的缪风轩,并不曾先去过母亲的灵堂,如今正事办完,也是时候该她聊尽孝心了。
一时到得灵堂,就见除了族里几个来帮忙的叔伯婶子,古氏也在,正对几个管事妈妈示下,如今阖府是不比前几日忙碌了,她这个主持中馈的却仍清闲不下来。
瞧得简浔被簇拥着进来,古氏眼里先是飞快闪过一抹忿恨,随即便站起来,笑着向简浔张开了手:“好孩子,昨儿夜里听得你二叔亲口证实你的确平安回来了时,二婶便想带着你妹妹瞧你去了,又怕影响到大哥和你休息,所以才没去,你不会怪二婶罢?不过好在这会儿总算亲眼看到你了,快过来二婶好生瞧瞧……怎么瘦了一大圈儿,可怜见的,这几日一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回头定要好生补补才是。”
到底顾忌自己‘好婶婶’的名声,没把话说得太透,不过就这样半含半露的,也足够收到预期的效果了。
简浔不着痕迹躲开了古氏的手,先给她行了礼,又给旁边坐着的几位族中婶子也行了礼,才笑着说了一句:“多谢二婶关心。”径自跪到了段氏灵前,再无他话。
反正她如今还小,古氏就算想借此番她失踪之事败坏她的名声也有限,且由得她说去罢,名声这东西,当事人在乎时,它当然重要,反之,又算得了什么!
倒把古氏弄得好一阵胸闷气短不舒服,浔姐儿待自己可从来都很亲热的,照理她此番差点儿就回不来了,如今见了自己,更该
第四十一回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