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宗藩体制乃是最大的政治正确,违反这个政治正确都会受到两班大臣们的攻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政治正确,不在于明国过去有多么强大,不在于当年神宗皇帝的复国之恩,而在于从大明传来的伦理纲常。
朝鲜赖以立国的两班体制,就是建立在儒家的伦理纲常之上,而壬辰倭乱让这种两班体制遭到了极大的打击。朝鲜的两班贵族们纷纷发现,和那些主动抗击日本入侵者的义军相比,两班所拥有的力量简直微不足道。
凭借着大明的支持,朝鲜王国虽然再度光复,但是在抗击日本入侵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朝鲜义军,已经成为了朝鲜国内一只不可小窥的势力。当朝鲜的两班贵族费尽脑筋把明军送出国境后,他们要面对的便是自家这只难以用武力压制的义军势力。
在这样的状况下,想要让两班贵族的统治继续下去,而不至于再爆发一次内乱,那么从思想上对国民进行洗脑,让他们主动接受两班贵族的统治,自然是最恰当不过的。
所以,对内讲伦理纲常万世不移,对外讲大明对朝鲜王国的再立之恩永世不忘,也就成了两班贵族们的政治正确。即便是建州女真崛起,甚至后金军队打倒了汉阳城下,也不能改变他们亲明的态度。
因为建州女真是一群蛮夷,他们并不是依赖于自己的血统和宗主国的允许建立了后金,而是以自己的武力霸占了辽东建立了后金。
如果朝鲜的两班贵族认可后金的崛起,无疑就是在对底层的贱民、奴婢说,伦理纲常是不存在的东西,唯兵强马壮者为两班耳,这就等于是在给自己自掘坟墓了。
沈器远对于南人党有可能借助这场纪念仪式在国内兴起的势头极为避讳,但郑彩显然并不想去了解朝鲜国内的复杂党争。
他对沈器远毫不留情的嘲讽道:“沈兄倒不妨说说看,去掉了李舜臣将军之外,还有什么人可以代表朝鲜军队,值得我们两国进行纪念的?”
沈器远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在壬辰倭乱时,主战派都是南人党,其他两班大臣都跟着宣祖大王四处逃亡,差点就逃过鸭绿江去了。
虽说当时西人党远离了朝堂,但是他们在地方上也没干出什么出色的战绩出来,倒是有不少人为了保住家产,选择投降了日本人。
看着沈器远无言以对的神情,郑彩缓和了一些语气说道:“沈兄也不要过于多虑了,纪念仪式上,朝鲜方面以李舜臣将军为代表,这也是陛下的意思,我相信朝鲜国内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对声音。
虽然我对于朝鲜国内的政局不是很了解,但也明白你之所以不愿意在纪念仪式上提及李舜臣将军的名字,说到底还是担心朝鲜国内再起争斗而已。
不过这场纪念仪式,是大明和朝鲜展示团结友爱精神和宗藩一体的象征活动,也是为了消除我大明一些人对于朝鲜的偏见。他们认为朝鲜在丁卯胡乱中,和后金在平壤会盟,已经有沦为蛮夷化的危险,不能再视为我大明的盟友…”
沈器远吓了一跳,顿时起身满面通红的辩解道:“绝无此事,鄙邦不过是迫于形势,对后金虚以委蛇,绝没有背叛大明和后金胡虏结盟的打算。
当年我王曾经就此事向先帝解释过,先帝还对我王加以抚慰,表示谅解。这封信件,现在还供奉在我国宗庙之内呢…”
郑彩听完之后,不以为然的回道:“既然朝鲜并没有同后金真正结盟,那么朝鲜王世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器远的喉头蠕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缓缓的坐了下来。
郑彩看着他严厉的说道:“陛下不愿派人去汉阳质问朝鲜王,而只是让本官私下约谈贵使,就是已经顾及到了朝鲜王的颜面,和大明、朝鲜之间的宗藩关系。
陛下还让本官传达给你一句话,大明绝不会坐视朝鲜变成蛮夷之国,也绝不会容忍一个蛮夷化的王世子登上朝鲜王位,勿谓言之不预也。”
沈器远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的环境,才低声对着郑彩说道:“大王膝下并非只有世子而已,还请贵官回复陛下,只要陛下首肯,我国可另立世子,下官愿以身家性命担保。”
郑彩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可是现在的王世子乃是先帝所册封,在没有大的
第171章 郑府的宴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