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的!”
一心抬旗的那个包衣裹紧棉衣,用手哈了口气,搓了搓快要冻掉的耳朵,指天发誓:
“骗你是犊子!真的,哨马韩胖子亲口说的,他昨日在界凡城下,看到满地的明军尸体,几万条人命,两个多时辰,割草一样就没了。他还看见杜松脑袋了。”
“韩胖子?界凡城,尽扯犊子,离这儿百十里路呢!进来暖和暖和,冻湖涂了吧。”同伴猫在地窝子里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见同伴不信,包衣急忙钻进地窝子:
“我和韩胖子是同乡。”
“他的老家,就在那个屯儿,我们是那儿土生土长的人····”
“这咋还唱上了呢?”
地窝子外传来凌乱的马蹄声,包衣伸手摸向洞口的兵刃,手刚碰到长枪,两三把长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月光朦胧,看不清来人模样,包衣吓得冷汗直冒,地窝子里的同伴问道:“谁啊,咋了这是?”
“咋了,两个狗奴才!”
“二贝勒让你们哨探,你们就是这样哨探的?主子们都在巡夜,你们倒好,躲在地窝子里快活!”
猫在地窝子的包衣这时已经爬出来,还没弄清楚是怎样回事,一个大嘴巴子就扇了过来。
】
“abkadedeyeregashabi!usaarambi!”
包衣被大嘴巴子扇得眼冒金星,此刻哪里还记得质问来人夜号。
努尔哈赤曾寄于李成梁门下,为奴十二年,明军各种道道,野猪皮自然了如指掌,后来建州八旗的操练,充分汲取了各支明军优点,戚家军夜号制度,在八旗军中也有得到执行。
夜色昏沉,齐孟一行都是白甲兵装扮,加之气势汹汹,所以两个包衣只把他们看做是哨探回营的“白甲兵”,正要询问是哪个牛录的主子,为首哪个身材高大的白甲兵抡起弓梢便砸在包衣脸上。
“abkadedeyeregashabi!usaarambi!”
那包衣虽听不懂这句女真语是什么意思,不过好歹捡回条命,只是被主子教训一番。
旁边上来个麻子白甲兵用蹩脚的辽东方言,将主子刚才的话翻译一遍:
“主子们刚才说,他从刘綎军营回来,人累马乏,两日没喝酒,浑身难受····先去给二贝勒汇报军情,狗奴才闪开!”
两个包衣唯唯诺诺,连忙闪开道路,麻子白甲兵怒气冲冲,走出去几步,尤不解恨,返身回来,对着那个渴望抬旗的包衣,一顿拳打脚踢。
远远听到一阵骨头断裂声。
迎面走来队巡夜的包衣,约有五六人,他们注意到这边动静,正要凑到地窝子前盘问,见麻子主子正在疯狂殴打包衣,身后十几个白甲兵手持重刀,披挂铠甲,杀气腾腾。
巡夜的包衣知道自己惹不起这群主子,连忙装作没看见,绕道而行。
岂料刚走出几步,被那麻子白甲兵一把揪住,大声吼道:
“前面带路,你们几个瘪犊子办事还算得力,不像那两个懒狗!只知道猫在洞里睡觉!等会儿去二贝勒面前,老子给你们请功,二贝勒一高兴,或许就给你们抬旗了!”
听见说会抬旗,这边几个包衣双眼冒光,争先恐后要来带路。
麻子主子喜怒无常,一拳打在一个包衣脸上,那包衣鼻梁骨顿时断裂。
“西巴拉,脑子进水啦!欠削的瘪犊子玩意儿,一个人带老子去就够了,剩下的人原地警戒!擅离职守者,杀!”
麻子胡乱一指,确定了一个大怨种:“那什么,就你了!”
被挑中的是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的壮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见麻子主子不耐烦催促,才知道自己是要抬旗了
第776章 夜袭镶蓝旗